第九章 追逐

梵德琳自然不会把这场追逐看得太过认真，潜意识里，她总认为他们的亲密关系发展起来大概会和“告白——回应”这样简单。而彼此的年龄又让她告诉自己不需要真的有多少感情——毕竟未来太过漫长。她只是希望享受一个同龄男孩的注视。

在花园里，卡佩先生丧心病狂地栽种了一棵魔鬼网，如今它的藤蔓已经疯长而上，爬完了小别墅左侧的山面。

梵德琳第一次觉得爸爸的房屋选址太过正确。因为原来每次西弗勒斯因为斯内普先生而被赶出家门的时候，他都会先去科克沃斯小公园见莉莉。而现在，他会选择更近一点的卡佩家先来和她做上一锅魔药，然后他们一起去找莉莉。

“西弗勒斯，今天我有些别的安排。”梵德琳将他约到了书房里，卡佩先生的坩埚中炖着一种散发着令人愉悦的香气的金色液体。

“非常抱歉打扰到你，那我一个人去找莉莉了。”西弗勒斯隐隐预感到气氛的诡异，他轻轻揪了揪里衣露出来的肥大袖口。

“我的意思是……我和你，有一些单独的安排，或许……不需要莉莉。”女孩挑了挑眉，关掉了文火。

“新的魔药？”西弗勒斯盯着那锅看起来像欢欣剂一样的东西。

梵德琳只是带着呼吸轻轻挪到他身边。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西弗勒斯的脑子空白了片刻，旋即他浑身颤抖着冷笑两声，“卡佩小姐最近如果真的过于无聊，大可以去科克沃斯公园里转一圈来获得热情骑士的拥戴，或者去波特庄园也比戏弄我更靠谱！”

“我……我不是的……西弗！”梵德琳心中的那一小点自傲在他这番话中被戳成粉碎。

她大概不算戏弄他吧。

她真的有感觉，那种微妙的怦然心动。

梵德琳最后还是抓住了大步朝外走的男孩的指尖，“也许试一试呢？”

“这种情况不会成立的。我们，您看清楚我们的年纪，我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去霍格沃茨。此外，您愿意做风流的交际花，我可不愿意做你的开局盘。”

“是的……是这样的……梅林啊……”梵德琳松开他的手，吐了一口浊气，“我都要不记得了……你是喜欢莉莉的。”

西弗勒斯胡乱反驳了两句。

“一个泥……”她及时住了嘴，羞愤之下的口不择言让她险些变成了自己讨厌的那些人的嘴脸，“是的，我知道我不如她，各个方面。你的眼光很好，西弗勒斯……你或许可以早点告诉她，早点确定你们的关系，别让我这样的人产生些不合理的遐思。”

“我始终认为，‘爱’是一件珍贵的东西，我们这个年纪谈论它有些太不顾实际。我的母亲就完完全全把她的爱意献给了错误的人。在这件事上我不得不慎重考虑。我没有喜欢莉莉，也没有不喜欢……你。”在他绞尽脑汁思考如何组织语言尽量不去伤害这位过于敏感的小姐时，时间流逝得飞快。这些话出口的时候，梵德琳已经不见了。

魔鬼网的触手在窗口抖了抖。

这个莽撞又麻烦的女孩！

西弗勒斯赶忙走近窗户观察——女孩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藤蔓上仰头看着天空，脸上清晰可见还挂着两道泪痕。她酒红色的裙子配上富有光泽的红发整个人蜷在藤条上，好像粘过露水的红玫瑰。

魔鬼网再一次扫过窗口，猛地将男孩精瘦的手臂缠绕起来。深知这种生物习性的西弗勒斯无奈地干脆让藤也将他带了下去。

他会后悔往窗边靠的决定。

因为藤蔓将他甩在了梵德琳身上，嘴唇恰好与女孩相碰。

“这只是个意外。我知道的，我们都不必在意。”女孩瞥过头轻抚着藤蔓，给西弗勒斯腾出离开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