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格兰芬多

当西弗勒斯看见梵德琳侧坐在扫帚上，其他两个男孩鼓励她再飞高一点的时候，的确十分吃惊。

那是一种静谧而优雅的飞行方式。

联想到她的出身，西弗勒斯难得地认为那些腐朽的贵族修养确实能发挥一点作用。

“西弗，飞行很安全的。你看，连凡妮都在飞。你确定不尝试一下吗？”莉莉带着一把新的儿童扫帚飞过来，她现在已经非常娴熟了，“勇敢的格兰芬多！飞行！”

莉莉冲到了一个与波特庄园的塔楼一样高的位置，然后飞出一个完美的圆形弧线，“就和坐过山车一样，太棒了！”

听见“格兰芬多”四个字，西弗勒斯脸色都青了，随后他听见邻近地面的地方传出一声叹息。

“啊。爸爸虽然在布斯巴顿上学，但他坚信自己如果在霍格沃茨，一定会是个格兰芬多。我也很希望去格兰芬多，可我并不是个勇敢的女孩。”梵德琳的声音不大，却顺着风的递送恰好能清晰地钻进西弗勒斯的耳朵。

“你如果想成为格兰芬多。那么你还有一年半的时间，把自己变成莽撞的、粗鲁的自大狂。我始终认为这并不难。”他轻微地撇着嘴说。

“要是我和莉莉一样就好了。”女孩子微微调动了自己飞行的高度，将扫帚当成秋千晃啊晃，荡到最高处的时候与伸手与莉莉击了个掌，“她热情得像个太阳，不是么？”

“她才不会是格兰芬多。”西弗勒斯也盯着高处的火红。

“或许，西弗勒斯。你真的不打算试试飞行吗？你觉得，你在地上能做好莉莉的骑士吗？”梵德琳把扫帚飘到他身边，“你要是不习惯那种傻乎乎的飞行姿势，那和我坐在一起也不错……我的扫帚足够长，不会过分尴尬。”

西弗勒斯耳尖绯红，表情看起来十分严肃地考虑了这个提议，坐上了她的扫帚尾巴。

高空的视野比地面清晰得多，独属于莉莉的恣意笑容绽放开，快乐的心情激发出一小阵的魔力暴动，百合花瓣顺着她飞行的路线飘了一地，然后化成光斑消失了。

“我还是很羡慕她，从来没受过约束，也难得被轻易地定义，自信又温暖。”梵德琳扭头对西弗勒斯说。

“其实，你也可以试试。”西弗勒斯没有直视她，语气带着一点点不自觉的歉意，“花蝴蝶那一句……我并没有想讽刺你。”

“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知道你在开玩笑。”梵德琳轻轻跳下扫帚，消失在花园门口。

——

她换了一身休闲的日常装回来——实际是波特夫人为詹姆斯新买的衣服。梵德琳瀑布般的酒红卷发被用粗头绳绑了起来，头上还带了一个棒球帽。

“哇哦，小子，你很酷的！”西里斯跳下扫帚拍了拍她的胳膊，然后神秘兮兮地蹭到她耳朵边小声说，“瞧，现在就只有那个鼻涕精还像公主一样矜持地待着了！”

梵德琳微微皱了一下眉，以为西里斯是为西弗勒斯惹哭了她，才故意在她面前挖苦人，便没有多说。

她骑上扫帚。

实际上，她的平衡力并不逊于莉莉，或许还略胜一筹。她冲向渐落的夕阳，然后绕着爬满玫瑰的米色钟塔飞了一圈，甚至张开了双臂拥抱着和煦的风。她觉得自己就像冲在海面的燕子，衔着荆棘的蜂鸟，甚至……飞向油灯的蛾。她微微降低了速度，一只雪白的鸽子绕在她周围，最后攀上了她的肩膀，小不点用黝黑的眼睛盯着她衣服上别的假花发呆。

她明明是喜欢这种感觉的。

“哦……一个孱弱的，失去天赋的，混血种！”

祖母那刻薄的声音绕在了她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