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7）

人救下来了，赵云澜例行公事去审问了李茜，也就是那个女孩。不用人说，明眼人都知道她撒谎了，眼神躲闪，磕磕巴巴。不过无论是现实还是书中，林笙都不想相信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女孩会杀了自己的祖母。

真是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啊。

赵云澜让郭长城和大庆去盯着李茜和沈巍。鉴于刚才救人时林笙出了力，便放她回家休整一下。毕竟人家蹭了一身灰，还挺狼狈，头发都散了。

林笙得到特赦，开着自己的小车车就回去了。

打开自家大门，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穿着自己的拖鞋，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门拿出一袋速冻饺子，勉强填了个肚子，收拾干净厨房和自己，林笙回到卧室倒头就睡，今天这一天可真是波澜壮阔啊。

傍晚，赵云澜的电话将林笙从睡梦中叫醒，原因是让自己去医院帮帮 郭长城这个显眼包，OK，干活！

“小林姐。”郭长城看到林笙就像看到了主心骨，就差没跑过来抱自己大腿了。

“小林警官。”沈巍冲林笙点点头，算打过招呼。

林笙回礼:“吃东西了吗？我自己做了一些三明治，垫个肚子吧。”

就在郭长城抱着三明治啃的正开心的时候，电话响起，是赵云澜。

当郭长城意识到电话那头的人是他领导之后，不由自主地在原地立正了，吃了一半的三明治差点掉地上。

“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赵云澜立刻有点担心，“没出什么事吧？”

郭长城的舌头开始打结——说来也奇怪，经过了一上午，他已经敢于在态度温和的赵云澜面前说句人话了，可是对方的声音一从电话里传出来，他的胆顿时又缩水成渣渣了。社交恐惧症患者对电话的恐惧，往往甚于真人。

郭长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赵云澜怀疑自己一通电话要把他吓得心脏病发作。眼看着郭长城结结巴巴，已经快要倒不上气来了，赵处只好叹了口气：“你周围有别人吗？有的话把电话给别人，没有的话把电话给大庆。”

郭长城默默地把电话递给了沈巍。还好沈教授靠谱，三言两语就把怎么送李茜到医院，在哪个医院、哪间病房都交代清楚了，最后问：“怎么，李茜同学的事还……”

他一句话说了一半，电话里就传来“刺啦刺啦”的声音。

沈巍：“喂？”

赵云澜似乎说了句什么，但断断续续的，沈巍一个字也没听清。他还往窗口走了两步，乍一看像是想恢复信号，却趁着郭长城不注意，轻轻地揭开窗帘，往外望去，同时，嘴里还好似不明所以地问：“你说什么？吸？还所见吗？”

这一次，赵云澜的声音清楚了，沈巍听见他短促地说：“该死，离开里，马上！”

一道黑影在沈巍漆黑的瞳孔里一闪而过，他不由自主地眯了一下眼。随即，病房的灯瞬间灭了，沈巍旁边的玻璃“哗啦”一下碎了，尖锐的猫叫在旁边响起。赵云澜的黑猫一跃而起，沈巍只觉得一阵风从他的脸侧划过。随即，他闻到一股恶臭。

赵云澜在电话那边似乎还说了什么，可是干扰信号太强，一个字也听不清，周遭已经混乱成了一片，猫在尖叫，跟什么东西互相断打的声音混成一团，而后一声巨响，又有什么被丢了出来，撞倒了一把椅子。沈巍往后退了半步躲开，通话已经因为没信号而自动挂断了。

他把手机屏幕的光打到最大，抬手往前照去。

一个陌生的声音说：“小心！”

撞翻了椅子和猝然开口示警的是黑猫大庆，倒下的椅子正好把慌不择路的郭长城绊了个四仰八叉的屁股蹲。沈巍回手摸到病房角落里的木杆墩布，顺势抓起了墩布，把木杆往前一推，同时上身飞快地往后一仰。一阵叫人牙酸的碰撞声响了起来，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从他的头顶上蹄了过去。他手里一沉，墩布的木头杆从中间被劈成了两半。黑影一跃而过，悄无声息，就像一个影子，快得让人看不清楚，扑向了病床上的李茜，林笙一个箭步冲过去，挡在李茜床前。

李茜被注射了镇定剂，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

这时，所有人的眼睛都开始适应黑暗。借着手机的微光，林笙看见了一个黑影……张开的嘴至少有九十度以上，使得他后仰的脑袋就像个被开了瓢的西瓜。

这一次，郭长城没来得及晕过去，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心跳还没加起速度来，脑子里已经给刷成了一片白板，全身的血飞快地往四肢涌去，飞速赢上去的血压把他的脑袋都撑大了两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