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壹：再无回响（16）

白恙过世以后，燕承整天都郁郁寡欢的，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

“爸，爹爹已经走了，您该放下了。”燕年杨将早饭放在桌子上，拍拍燕承的肩膀。

燕承坐在床上，紧紧地抱着两人的合照，鼻子酸得很：“他不在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死在我手上……”燕承的眼眶一直是红的，眼睛都失去了光芒。

这次，他真的永远失去了白恙。

如果当初他没有因为白恙和姬川订婚的事恼羞成怒，带着人攻打北国，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他太执迷不悟了，都怪他的私心，要不然白恙也不会死。

“爸，爹爹不是你杀的，他是自杀的。”

“可他终究是因我而死啊。”燕承的泪水夺眶而出，声音低沉，脸上的胡子也好几天没刮了。

“爸，我不知道曾经你和爹爹发生过什么，但我知道，爹爹做这个选择一定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内心挣扎的。爹爹既然做了这个选择，说明他并不后悔，而且爹爹的目的就是让您痛不欲生，您这样正好合了爹爹的意。”

白恙站在一旁，摇摇头，唉声叹气：“可惜啊，这儿子不仅没有遗传燕承的疯狂，也没有遗传我的心机。那就这样单纯下去吧，有言言和孟绥保护你，我也就放心了。”淡淡一笑。

“可是我真的很想他，我不能没有他。当初我答应放他自由，就是我知道我做错了。我那六年，每年最期待的就是见到他，他是我活着唯一的念想了。如今，连这个念想都没有了。我知道无论怎样我都没办法赎罪，我只是想远远望着他，他甚至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白恙轻蔑一笑：“迟到的深情比草都贱。”闷闷不乐地架着手。

“爸，爹爹死了，可是你要活下去啊，你要带上爹爹那份活下去。”

燕承长叹一声，眼眶通红：“我去死的话，他应该不会想看到我吧。无论是他的腺体还是他的死，他都想让我万劫不复，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中，他还真是恨我入骨啊。”挤出苦涩且无奈的笑容。

“燕承，其实这六年，我有无数次想要原谅你的瞬间，我想为了孩子跟你复婚，我觉得你一定会变的。可是每次去到我母后的墓碑前，我就想起我父王是怎么死的，那些花是用北国子民的尸体供养出来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原谅你呢？”白恙伸出手，整理了一下燕承的头发，“可惜我是真的爱上你了。很傻对吧？明明你那么伤害我，可是我还是动心了。”

“所以爸爸，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这样爹爹才会生气地来找你算账。”

白恙忍俊不禁，敲了下燕年杨的头：“傻儿子还挺有脑子？”无奈摇摇头，“果然是你爸的贴心小棉袄。”

“是啊，我应该好好活下去，这样他的灵魂才会来找我。只是可惜，念念不忘，再无回响。”

白恙在燕承额头上留下了一枚香吻，泪水也落在他脸上：“下辈子，我们不要再相遇了，我也不想因为你失去我的亲人和子民了。我爱你，但你配不上我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