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
海澜中学的阳光一向不错,暖暖的日色,金灿灿地流离在斑驳的树影间,不自觉地给同学们枯燥的学习生活解压。
但是雷季倩却惶惶不安。按惯例,周三这天是菏祭莲收保护费的日子,但是她家境贫寒,连学校那点微薄的住宿费用都已经使父母疲惫不堪,自己的生活费也大多用于补贴家用,要是再这么收下去,她就只能多次硬着头皮向父母讨要。但是,她实在没有办法忍受了。
菏祭莲你的?
菏祭莲半倚在雷季倩的干净课桌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的旧铅笔。
雷季倩我……
她紧张地捏着自己不合身的衣袖,不敢直视菏祭莲。
菏祭莲该死的,真磨叽!
菏祭莲用力一敲课桌,手探上雷季倩的下颚,一点一点升到她的发丝边,柔和地梳理着。 雷季倩浑身僵硬,脸上爬上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雷季倩我……实在是凑不出这么多。
她努力的稳住自己,颤抖着唇,发出些勉强能听清楚的声音。
菏祭莲还哭起来了?瞧把她吓得。
菏祭莲轻蔑地勾唇,随之而来的是周围人的哈哈大笑。雷季倩心下一凉,刚刚想抬头解释,便被一个重拳打中,摔出座位,课桌也被一个壮汉掀翻在地。
靳昕不交钱还胆敢坐着和菏姐说话,你好大的脸啊!
靳昕是菏祭莲的一个死忠跟班,为人冲动鲁莽,但是唯独对老大的话唯命是从。
靳昕给你一天时间,明天,自己交到我们这,一分也不能少!否则,后果自负。
靳昕恶狠狠地放出一句话,回头看到菏祭莲投来的平静目光,便恭敬地笑着给她揉揉肩。
话说这个靳昕,本来是混混头头,但是在一次群架中遇见了菏祭莲。本不把瘦高苍白的她放在眼里,谁知菏祭莲以一敌十,凭借不要命的狠劲硬生生在气势上压混子们一头。正当她准备给打的瘫倒在地的他们一人一个耳光时,靳昕抽出自己所剩不多的力气,抢先重重扇了自己一巴掌并给菏祭莲磕了个响头。从此,菏祭莲成了海澜中学的天王级混混。
银人等等。
银人的嗓音清澈,像泉水般流入燥热的空气,格外清晰。他攥着一叠红艳艳的纸钞走上前,轻轻递到靳昕的大手中。
银人她的钱,我付了,以后收保护费都来我这。
银人不紧不慢地说着,淡淡的漂了一眼受伤在地的雷季倩。雷季倩眼中的泪珠终于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她又惊又喜,因害怕发软的双腿高兴的轻微发抖。
菏祭莲有意思。
菏祭莲挑了挑眉。
菏祭莲收下。
靳昕连忙一把抓过那沓钞票,收在了盒里。老大的话不敢不听,但他还是有意无意地甩下一句嘲讽。
靳昕英雄救美啊。你小子运气不错,咱菏姐不和你计较,下次可没那么幸运了!
……
等菏祭莲一伙人走后,雷季倩才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桌子脚已经踢坏,即使扶起来也是歪斜的翘脚。
雷季倩谢谢你。
雷季倩感激地望着银人埋头苦学的身影。
雷季倩这钱我尽量凑足还给你。
她犹豫着试探着斟酌到。
雷季倩我会还的,不过会有点慢,家里经济不容乐观。
银人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稍稍抬头,清冷地开口。
银人不需要。
银人和你没关系,只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人罢了。
雷季倩谢谢你,你学习的时候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雷季倩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害,要不是你救我,明天我可能就不会来上学了。
银人举手之劳。
雷季倩深深地看了看银人,回到座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