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18）

“置之死地而后生，陷之亡地而后存。岐王你应该比本帅更清楚这个道理，本帅与你是仇敌、是对手、但也算是师徒，今日之事你怕是已有感应，不然李茂贞他还没有解决你可不愿离开，你的天赋很好。”

袁天罡咳了咳嘴角流出鲜血，在搭配上他那狰狞的面容顿时宛若地狱爬出来的罗刹可怖至极，可是在场两人无一人害怕，皆是神色复杂的看着那气势散尽，难得有些柔和的袁天罡。

袁天罡将一脸震撼的李星云扶到金色的龙椅上，声音中满含沧桑，释然，此时此刻他才像是一个已经活了很久很久，早已垂垂老矣的老者。

“闲云野鹤，你还是太天真了，殿下。”袁天罡拔出胸前龙泉剑，长剑插进地里支撑着他的身体，似是觉得自己好笑，也似是觉得如此天真的李星云好笑，袁天罡捂着胸前的伤口，哈哈大笑了起来。

“果然呢，本帅要死，但是自己求死才行啊！数十年艰辛，本帅为的并不是殿下能称帝，皇帝之名，只是个幌子罢了，乱世数十载，以至当下之势，一直以来，本帅才是那个执棋者，本帅才是那个造局人，但今日本帅死，殿下才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天下大乱，这世间最不缺的便是狼子野心者，前有朱贼父子篡权，中有沙陀李鸦儿，岐国宋文通野心博大，现有门外诸侯权贵，暗流汹涌，尤其那李嗣源更甚，但殿下可知，本帅为何不继续杀他们？”

李星云呆呆地看着袁天罡，此时此刻他才恍惚看清面前之人，可就因如此他才会如此震骇：“你是想要，造势。”

“不错，对本帅的恐惧，是世人心中最后的枷锁，而你便是那个开锁之人，此锁已开，天下便再无忌惮，那时才是真正的尸山血海，而那些本不该死的人，可都是因为你而死啊。”

水云姬神色复杂的看着大笑的袁天罡，随后有些同情的看向李星云，不管如何李星云此刻已然是站在刀尖之上，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可是这也正如袁天罡所说，看似是死局，可也是唯一能够脱困取胜的方法，水云姬最后看了一眼袁天罡这个难得的对手，这个她真心敬佩叹服之人，抬脚转身便要离去。

“殿下，臣已为你开局，现在该换你来执了。”袁天罡吐出一口血，转头看向想要离去的水云姬，“岐王请留步，本帅有话要同你讲。”

水云姬听后停下脚步可却并未转身，袁天罡见此唇角微勾：“宋文通的事情我很抱歉，你的一生我也很抱歉，原本你的命运应该是顺遂一生，结果因为我的私心让你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水云姬嘲讽的勾了勾唇：“现在的样子，现在的样子难道不好吗？本王很满意本王现在的样子。”

水云姬转身看向袁天罡：“你明知你一死，这天下便无人再能与本王争锋，若本王想，这天下，便只能是岐国的天下，你难道就不怕吗？”

“不怕。”袁天罡目光坚定直视向水云姬，语气笃定非常。

水云姬挑了挑眉：“难不成你以为，就他李星云一人，便可拦住本王，拦住岐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