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仙月灵（4）

李凡松见此心中忐忑，但也不敢打断司空长风的诊治，只能强压心中的担忧静等。

司空长风松开手摸了摸胡须：“我终于知道为何医仙三年只医一将死之人，原是如此啊！”话落眼神复杂的看向李凡松。

李凡松对上司空长风的眼神后顿感呼吸困难，一时之间竟哑了声，半个字都说不出。

“司空长风，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件好事。”虚弱的声音从李凡松怀里响起，原是月灵不知何时竟醒了过来，只是还是虚弱非常。

月灵一抬眼便对上泪眼汪汪的李凡松，顿时微微一愣，张了张口，最后唯余一声叹息：“你不必自责，这是我的选择，我现在动不了，你抱着我，将我放在一处充满植物的地方，我很快便会好。”

叶若依听后站出来道：“跟我来，我知道一处地方，那里的植物很多。”

李凡松站起身抱着月灵跟着叶若依朝目的地走去，留在原地的几人，只是呆呆的看着离开的几人。

雷无桀惊叹出声：“没想到，这起死回生之术竟是真的！”

萧瑟：“这逆天而行的作为必定会有限制，想必正是因着如此，所以医仙才会定下三年只医一将死之人的规定。”

司空长风听着萧瑟的话不由侧目，没想到这小子竟这般聪慧，一下便反应过来，不愧是我闺女看上的人，就是不错。

不知何时出现的李寒衣手握杀怖剑，声音蕴含担忧：“她不会有事吧？”

司空长风听后诧异的看向李寒衣：“你认识医仙？”

李寒衣沉默片刻：“有过一面之缘。”

司空长风长哦了一声：“原来如此，不过真的只是一面之缘吗？”

李寒衣对上司空长风八卦的眼神，冷哼一声转身看向雷无桀：“你，可愿拜我为师。”

雷无桀被这突然的问话问的愣在原地，半天没给出个回应。

司空长风见雷无桀发愣，笑道：“现在不是已经行过拜师礼了吗？直接叫师父吧。”

李寒衣看出了他眼中的疑虑：“你不愿意？”

雷无桀急忙摇头：“剑仙剑术通神，雷无桀本以心生神往，能够拜入剑仙门下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这等大事，还需与师父知会一声。”

“你是说，先见过了你师父，再来说拜师这件事。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叫什么吗？”李寒衣目光凛冽。

“赌桌上有一种说法。”萧瑟双手拢在袖中，懒洋洋地说，“空手套白狼。”

唐莲急道：“无桀，拜入雪月剑仙门下是天下万千练剑人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莫犹豫了。”

雷无桀沉吟片刻，忽然以头磕地，连磕三次，行拜师礼后抬头：“弟子雷无桀拜入雪月剑仙门下。等我取回杀怖剑，与师父同回雷家堡，若雷轰师父责怪，便以死谢二位恩师授业之恩。”

“傻子。”萧瑟又不轻不重地骂了一声。

李寒衣收回看雷无桀的目光，转头看向还处在呆愣中的飞轩：“你们来雪月城做什么？”

飞轩回过神犹疑了一会儿，说：“小师叔听听张教多次说起雪月剑仙的大名，有些神往。这番听从师命出来游历，想见一见前辈。”

“现在见到了？”李寒衣目光一凛。

“见到了，见到了。不愧是剑仙，晚辈拜服。”飞轩急忙说道。

“既然见到了，就快回去吧。”

“那就劳烦各位，帮我告知下我小师叔，我先回青城山复命。”飞轩有模有样的朝几人抱拳行礼。

“放心，我会去说的。”

另一边李凡松抱着月灵急匆匆的跟着叶若依朝一个方向走去，虽步履急促，但月灵并不觉得颠簸，估计是李凡松有意护着的缘故。

很快几人便到了一处花团锦簇的花海前，除了花海之外周围还种着郁郁葱葱的树木，打眼一看最细的也不是一个成年人能抱得过来的。

见此月灵满意一笑，随即看向叶若依：“若依，劳烦你，帮我摆成我练功时的样子。”

叶若依点了点头，李凡松见此将月灵轻轻放下，两人合力将月灵摆好姿势，李凡松坐在月灵身后支撑着她的身子，省的她因无力而摔倒。

月灵见此闭上眼，放轻呼吸开始沟通万物，没一会儿月灵就宛若睡着了一般，呼吸绵长，一呼一吸间极有韵味，但是如果真的以为她睡着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反正在场的李凡松和叶若依是打死也绝不会认为的。

只见那原本安静自然的植物们竟是突然散发出了淡淡的充满生机的青色能量，能量汇集，形成一条宛若上等丝绸般的飘带慢慢飘向月灵，随后竟是托着月灵从地面上飞了起来，随后慢慢漂浮在花海的中央，一时之间月灵宛若是九天上的神女一般，高洁而又望不可及。

月灵躺在躺椅上安逸的晒着太阳，余光瞥到坐在不远处的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李凡松，你不必这样的，我救你是因为你保护了我，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什么，所有你也不用留在这儿守着我。”

李凡松像是没听懂月灵的一般：“不不不，你救了我，我就是你的了，正所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我以后就是你的了。”

月灵听到李凡松这虎狼之词，吓得手中的书都从手里掉了下来，刚刚走进来的司空长风和叶若依两人也是被惊的呆愣在了原地。

月灵被厚脸皮的李凡松给整无语了，但是被李凡松那灼热的目光给看的很不自在，无法只好转身换个方向，结果这一转身便正好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司空长风和叶若依两人。

不知怎的月灵觉得有点脸红，连忙站起身，声音有些磕巴：“那，那个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站到门口不进来啊？”

见月灵红扑扑的小脸，司空长风和叶若依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随后齐齐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李凡松见到两人朝司空长风抱拳行礼：“李凡松见过枪仙前辈。”

司空长风看着面前意气风发的少年，满意的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嗯，不必多礼了。”

月灵看着突然这般有礼的李凡松，颇有些不适应，毕竟在她的面前这李凡松向来是厚脸皮极其不要脸的。

李凡松刚起身就见到月灵看向他的目光，瞬间眼睛一亮，乐颠颠的走到月灵身边，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看着笑的如此不值钱的李凡松叶若依也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但见月灵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上前解救，拉住月灵白皙的小手：“月灵姐姐，今天有百花会，不如你我一起前往一观可好。”

月灵对上叶若依温柔如水的眼神后，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好。”

叶若依听后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朝司空长风点了点头，随后就拉着月灵离开了，李凡松见此也是朝司空长风道了声别，随后连忙小跑着追了过去。

留在原地的司空长风看着离开的三人，感叹出声：“年轻真好啊！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动身了。”

“谢兄，这次的百花会，可令你满意吗？”司空长风坐在雾雨轩顶楼的雅座之上，微微地饮了一口酒，冲着楼下的盛景，笑着眯起了眼睛。他平日里向来潇洒不羁，也是难得有这般风度翩翩的时候。

他身边的白衣文士面色如水，微微一叹，说道：“的确是难有的盛景，可是，有美景却没有美人，却是遗憾了。秀士三千，诗文满墙，但没有美人，这佳酿也就无味了。”

司空长风倒是面色不改，说道：“雾雨轩是雪月城第一乐坊，那么多的舞女歌姬，加上今天诸多世家子弟都来参加这百花会，竟没有一个入得了谢兄的法眼？”

白衣文士低头浅笑：“美人如雪，纯洁高雅，能被称为美人的人，世间可不多见。就像这雪月城虽大，但我也只见过两个美人。只可惜一个喜欢赌博，一个脾气太差，而且都不来这百花会。”

“你这话有本事当着她们面去说。”司空长风喝了一口酒，笑道。

白衣文士轻笑：“那可不敢。美人之怒，瞬间倾城。”

两人便不再说话，司空长风似乎终于没了兴致，不再看楼下的景象，只是自顾自地喝着酒。白衣文士却依旧含笑望着下面，只是这一望，便看到了一个绿衫和一黄衫的身影。

能与司空长风同桌共饮的白衣文士自然不是普通人，可这位堪称绝世的男子却忽然举着酒杯久久未动。

很多年前，白衣文士曾意外一剑划破过一张面巾，见到了一个绝世的女子。见到她的第一眼，他的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想法：美人便是这样的了。很多年后，他脑海里终于又响起了这句话。

美人，便是这样的了。

白衣文士将酒杯轻轻放下，说道：“司空城主。我收回我刚才的话。今年的百花会，是我参加那么多年来最与众不同的一次。雪月城不愧是雪月城！”

司空长风听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白衣文士看过去地方，见到三人不由了然的挑了挑眉：“果然是她们，的确是个美人。”

白衣文士轻扇着扇子感叹出声：“特别是那黄衫女子，真真是雪城有佳人，风月了无痕啊！真真是个绝顶的美人，看着通身的气度，再加上近些时日的传言，该不会就是那个医仙月灵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虽然白衣文士话说的轻，但是楼下的两人齐齐抬头看向白衣文士，青衫女子见到白衣文士后微微一笑温柔似水，黄衫女子则是好奇的看了白衣文士一眼明显没有认出白衣文士是谁。

白衣文士微微一愣，随后笑了笑：“看来这医仙果然如同传闻一般，除了医术之外，其余皆不入眼。”

听白衣文士这话，司空长风不由想起了刚见月灵的时候，那时月灵还是个小孩，还没有传出医仙的名声，当时在那座死城看到镇定非常的月灵时他真的是很是吃惊，毕竟月灵当时可是比他的女儿还小一些。

在到处都在痛苦哀嚎的病人中间，一身黄衣的月灵显得格外突兀，但奇迹的是，每当她看过一个病人之后，那病人就不再痛苦哀嚎，起初还以为是小姑娘给那人了了断，结果上前竟惊讶的发现那人竟然昏睡了过去，这一发现可是一个奇迹啊！要知道那些病人痛的根本就睡不着，结果被小姑娘这一扎，再灌下一碗药，那病人竟奇迹的熟睡了过去，并且还不是依靠外物而是真的舒服的睡了过去。

没一会儿小姑娘就发现了她，抬起头露出了一张被白纱遮面的容颜，容颜虽被遮挡，但露出的那双眼睛却极为明亮，那小姑娘似是不认识他，见他没有沾染疫病很是惊讶，甚至还想要研究一下他，后来发现无果，便开始毫不客气的使唤起他来。

之后他，堂堂枪仙，竟变成了小姑娘的药童，被小姑娘指挥的团团转，但也见证了小姑娘的不易，每当夜晚看着瘦小的身影挑灯修改药房的时候，他都觉得心疼，心中不由得开始谴责小姑娘的无良父母，可是后来他才知道小姑娘是一个弃婴，后被一个古怪老头捡走，这才能安全成长起来。

虽然过程有些艰辛，但是那死城，终归重新焕发生机，打开了那紧闭的城门，随着城门的打开，小姑娘神医的名声便传了出去，之后他与小姑娘道别，在雪月城接二连三收到了小姑娘的传奇故事，之后人人变成她为医仙，但谁有知道那过程的艰辛，毕竟她始终还只是个孩子啊！

白衣文士见司空长风似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中，久久回不过神，但也并未有想要打搅的意思，继续喝着手中的酒，看着下方的好戏。

果然这不就让他发现了一处好戏，原是一世家子弟想要上前与叶若依攀谈，结果被雪月城大弟子阻拦，结果却小瞧了那世家子弟，这不尴尬的转过身尽量装出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看着着实是有趣的紧。

下方的月灵满眼充满兴味的看着在场中大打出手的两人，就在局势焦灼之时，忽然有一道剑光袭来，微有寒气，却显露红光。

第一道剑气，斩落飞针无数。

一袭红衣站在了庭院之中。

又出一道剑气，逼得那段宣易连退十余步，直至口吐鲜血，跪倒在地。

再出一道剑气。

上方原本要出手的白衣文士见此放下了手中之剑，眼神中露出了几分惊喜：“月夕花晨？”

只见一道剑气之下，雾雨轩内百花会上所有的花卉，在瞬间，花瓣全部脱离花枝冲着那柄剑飞去。五颜六色，姹紫嫣红，交叠飞舞着在那柄长剑周围，繁花飘摇，极尽繁华。而那繁华的尽头，站着的，正是之前拜师雪月剑仙的雷无桀。

看着这漫天飞舞的花朵，月灵满眼的惊艳之色：“真不愧是剑仙传人，这一剑虽不及剑仙一剑，但也颇具风范，看来不久之后有一剑仙将横空出世了。”

一旁看入迷的李凡松听到月灵的感叹，急忙开口表示不服：“月灵，你别只夸他啊！我也很厉害啊！将来我也一定会成为剑仙，以后你治病医人，我就当你的保镖，保护你的安全。”

月灵听后眼神复杂的盯着李凡松，久久不曾移开目光，李凡松也不觉害羞，直视向月灵，一旁的叶若依见此温柔一笑，继续看向场中意气风发的雷无桀。

先不管外人如何感叹这一剑之美，司空长风拍案而起，怒吼出声：“什么样的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徒弟！一来就把我这百花会给弄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