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雨来的人,不正是你吗?”凌晏如抬眼,眼中神色同样冷峻。
二人静默相对,许久,玉泽轻笑一声,拿起了手边还有些温热的茶:“翻云覆雨非我能为,大人实在高看了我。”
凌晏如目如寒潭,玉泽却并未见紧张之色,只是换换饮茶:“既然要叙旧,不若大人说说,今日见到的故人如何?”
“你我二人叙旧,倒也不必牵连旁人。”
“哦?我在大人府上的时候,也就只是喝茶聊天,没做过旁的事。这样看来,在大人府上的日子倒远不如这书院中来得逍遥。”
玉泽话音刚落,外面一声惊雷,他话语末尾的笑意淹没在雷声中,闪电迭起,照亮了男人银色的发丝。
“乱子入局,天降异象——你如此起手,可想过此局何解?”
“这场被雨冲刷过的棋局...只会更加有趣...”玉泽低低地笑着,恍惚间,花霁璇只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这旧日的先生了。
随后玉泽和凌晏如一前一后地走正门离开了这间学堂,并未发现从暗门进来的两人。
“文先生...玉先生和凌首辅这是...何意?”花霁璇心里莫名觉得有些不安,迟疑地问文司宥。
只是此时二人的姿势实在暧昧:和暗门相连的暗室实在不算宽敞,加之花霁璇靠近门缝,文司宥不得不站在她身后,如此一来,二人又是紧贴着了。
回答她的是文司宥的呼吸声,她扭头一看,却见文司宥神色莫名。过了许久,文司宥才说道:“为师怎么会知道?为师刚才站在你身后,对于里面的人的说话声实在没听清...怎么,里面的是玉先生和凌首辅?”
文司宥神色认真,只是花霁璇实在不信他这说辞,便只是敷衍点头:“的确如此,只是二位先生已经走了。”
“他们说了什么?”
“学生并未听懂,听上去不过是饮茶听雨叙旧等雅事。”这话连花霁璇自己都不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她不太想和文司宥说起这个话题,亦或是她清楚,就算文司宥知道点什么,恐怕也不会告诉她。
“好吧——那就当为师深夜带着乖徒来这里听了个故事。”文司宥不以为忤,神色轻松地打开了暗门,“既然他们走了,那不若为师和乖徒再来叙旧?”
花霁璇当然没拒绝,不过看着文司宥,她还是问:“只是先生为何会知道这道暗门?玉先生和凌首辅似乎都对此并不知情...”
“为师知道这明雍大大小小的机关暗道——这是一个商人该有的敏锐。”文司宥眼睫低垂,语气里透着一种神秘。
花霁璇也没问其他的——“明雍所有暗道”,想知道这个,必然不会容易,哪有直接告诉人的道理?
“先生还真是厉害...”不知该说什么,花霁璇只能说着,随后借机转移了话题,“就像当年初见先生时,文家还只是越阳一普通商户,不想短短七年,先生就把云纹白浪刻在了天下每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