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亦山心之月:初入明雍【25】

花霁璇没参与到他们的讨论之中，而是把目光放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宣望钧身上。那人已然换了衣衫，一身洁净立于众生之间，视他人目光恍若无物。

“还有那些漏洞百出的证据...他大概也不想为了这种事情撒谎吧...”花霁璇轻声说着，没管其他二人听没听清。

钟声悠悠响起，花霁璇脚步站定，遥遥望向高台之上的人影——渊亲王，或者说，院长。

“今日，我等与诸生在此，共行明雍的开学祭礼。”院长的声音传到了每一个学子的耳朵里，“世人皆道，明雍乃是大景第一书院。多年前，曾有新生问我，明雍为何称这第一？是因为有皇家之利，独占冠冕;还是因为网罗世家权贵，因世袭权，以此盗名？”

一众学子皆是嘶嘶吸气，这问题...未免太过大逆不道了些...不过院长的声音还在继续——

“彼时，我也问他，你为何来明雍求学？而这两问，本是同一个答案。”

院长沉默片刻，回身深深望向书院鹿纹，又垂眸看向台下诸生:“今日，你们已明礼，明心，明志。来日，我希望你么能自己在书院中找到这个答案。”

花霁璇遥望着书院鹿纹，朗朗晴空下，少年们发顶生光，衣袂被风吹起，仿佛因为院长的话而陷入思考。

明雍因何立学？自己又为何来明雍求学？

钟声再度响起时，院长转过身去，带着学子们行礼。花霁璇跟着躬身，身后拂过一阵莲香，洁白的花瓣带着少年人面对未知的雀跃与绮思，随风而上。

花霁璇在明雍书院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而此时，那些花瓣随着风飘到广场外一个角落，散落在不同地方。其中一处再往前，赫然站立着一华服女子和玉泽。

“今年院长的玩心还真是重呢...”那女子说道。

“借此看看他们的反应，不是很有趣吗？”玉泽轻笑着，眼中神色莫名。那女子嘴唇翕动了一下，没说什么。

“哦？已经开始了？”

一个清冽的声音响起。两人回头一看，一白袍男子正缓步而来，眉下镜片映着广场上蓬勃的熙攘，仿佛那些生机与此地三人无关。

——正是文司宥。

文司宥轻笑着开口，问道:“我错过了什么？”

当然，这里的一切花霁璇不得而知。此时的广场上，随着祭礼结束，众人微微散开，花霁璇叫住了季元启，轻声问道:“季同砚，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季元启不明所以，疑惑地“嗯”了一声。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花霁璇认真凝视着面前的少年。少年的发丝被太阳映得像是在发光，一双眸子清明澄澈，“今日在山门，为何要推我那一把？”

少年眼中的神色有一丝微微迟滞，随即迸发出另一种光华，他嘴角轻勾，语气里带着玩味:“竟然...被你发现了啊...”

花霁璇静静地和他对视着 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得到回答，或者说，能否得到真实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