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画中存在

老人脚步坚定，带他们七拐八拐，就在秦艽整个人都晕头转向的时候，他终于在一扇墙面前停下脚步，推开了一扇看起来有很多年头的古朴密门。

江月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进别人家的密室。

江月好奇地抬头，左瞧瞧右瞧瞧，对这间密室很感兴趣。

那是一间只有十几平方米大的房间，有些陈旧的木桌上放着一些秦艽从未见过的古董，掉色很严重的墙面有一些壁画留存的痕迹，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历史久远的霉味，看起来年代很久远。

三人都没有再说话，静静看着老人咳嗽几声，轻轻打开木桌下一个锁着的老旧箱子，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卷画纸。

看得出来他很珍惜这幅画，他先是郑重地擦了擦手，又把木桌上的灰尘擦了擦，才轻轻地把画卷在木桌上铺展开来。

“来吧，这是我先祖用禁忌阵法才留下来的一张画。”

江月和江问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不约而同地大步向木桌走去，却被老人有些焦急的打断。

“哎哎哎，只允许你们站着看，可不许用手触摸啊。”

江问和江月早已经听不见他的话了，他们愣愣地看着那幅画中起舞的女子，第一次感受到一眼万年。

秦艽看到江问眼角猝不及防地落下一滴泪，她有些不知所以地轻蹙眉，也抬脚走了过去，看到那副画的第一眼，她瞬间瞳孔收缩。

那是一个极美的女子，即便用紧闭双眼，即便这幅画的背景中到处都是飞舞的怨灵和鲜血淋漓的街道，也无法掩盖她的美。

头顶是黑漆漆的天空，不见一丝光彩，脚下是血淋淋的破败废墟，她纤细纯白的灵魂于半空中起舞，舞步所经之处散发的光点打破黑暗，治愈无数人的伤痕和痛苦，无数黎民虔诚地跪在地上，向拯救他们于水火的神灵顶礼叩拜。

江问这就是她最后一支舞——沉霜舞。

江问努力克制住颤抖的双手，他看着那个表情淡漠又温柔的公主，像信徒跋山涉水找到了神明，带着无法言喻的激动和酸涩，这突如其来的激昂感情让他觉得下一秒眼眶中的泪水就要掉落。

“是，这是她最后的沉霜舞。”

老人轻轻抬眸看了一眼激动不已的兄妹俩，怎么会不明白这幅画对他们的震撼，像当初的他一样，恐怕拼尽一生都再难忘掉。

他看向脸上早就恢复平和的秦艽，眸中闪过一丝晦涩。

“你呢，你看到这幅画有什么感受？”

闻言，江问和江月总算回过神来，他们红着眼眶齐齐抬头看向一旁静默不语的蓝发少女，隐隐开始期待她的话。

秦艽没什么感受，这幅画只不过是作者一厢情愿的作茧自缚罢了。

秦艽冷淡地开口，语气生硬又冷漠，像毫无人情的机器，丝毫不为之所动。

江月秦艽！

绕是对她一见如故的江月，都觉得有些不妥，这画是人家先祖留下来的，她当着老人就这么说不太礼貌吧。

但出乎意料的是，老人并没有生气，只是微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眸中万千情绪交织，最后只剩下怅然若失的悲叹。

“你说得对。”

“这画，的确是我那位先祖的作茧自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