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叶蕊扭断了空间兔的脖子，她看着从空间兔尸体上缓缓升起的黑色魂环，盘腿坐下，释放出魂力牵引魂环到身边来。

千道流看叶蕊缓缓闭上眼睛，俨然一副已经开始吸收魂环进入状态的样子，便靠在树上，抱着手望着天际。

他有些迷茫，今日他对这个女子的所作所为完全已经超出了自己过去的认知，应该说，他不能对一个化形的十万年魂兽有感情，无论是单纯还是别有用心。

千道流的目光落在了叶蕊的身上，白色的裙摆在地上，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带着卷翘，根根分明。

不管是人还是魂兽，哪怕魂力等级再高，脖子都是极为脆弱的地方，如果他现在动手的话，绝对能有把握让她死亡。

但是，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仅仅只是因为她是十万年魂兽，仅仅只是因为他自己定力不行就要怪罪于她吗？

【我千道流，在天使神像下发誓，一生践行天使道义，除恶扬善，永远守护武魂殿。】

【我的孩子，你要记住，你的使命，就是成为武魂殿的供奉，维护武魂殿的秩序。】

【你要传承我们的天使血脉，让天使神后继有人。你可以娶任何一个女人，可以对她好，可以满足她的任何一个要求，却唯独，不能对这个人动感情。】

【因为感情，会影响你的判断，会使你不再冷静自持，会让你脱离天使道义。】

父亲临终前的话语似乎犹在耳畔，千道流狠狠闭上了眼睛，想要把这些陈年记忆重新封存在脑海深处，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那个如江南春水一般温柔善良，婉约动人的女子。

那个到死都换不来自己丈夫一丝柔情和回眸的女子；那个只会吟诗作画，为了所谓的爱情把自己困在框架里的女子……..

而他自己，居然走上了父亲的老路，娶了一个不爱的人，给予了对方一切，却唯独没有感情。

千道流抿嘴，他使劲地摇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些，难不成是触景生情了吗？

记忆里母亲的样子被蒙上了一层看不清的云雾，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个只在幼年时期出现过、却给予了他温情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记不清楚自己母亲的容貌？

千道流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他不动声色地再次闭上眼睛，想要回忆一些有关于母亲的记忆。

却陡然发现，所有跟她有关的记忆片段，那身影都在逐渐模糊，她的音容，她的语气，她的习惯甚至喜欢的事物，自己都在无意识地遗忘。

千道流并不觉得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才导致自己忘记的，毕竟按照封号斗罗每提升一级就增加八十年的寿命来算，他今年不过耄耋，还算很年轻。

自小又过目不忘，哪里可能忘记对自己最重要的人的生前习性呢？

千道流皱着眉，回忆起了一个细节。

为什么父亲直到死都没有说出为什么不能动感情的原因？真的是他所说的“影响判断”吗？还是说，成为天使大供奉之后，他性格会越来越接近神？

虽然说神的大供奉就是神在人间的执行人，但是千道流曾经跟波塞西接触过一段时间，也没觉得她跟海神哪里相像了。

还是说，只有他会这样？

千道流睁开眼睛，决定先不想这些让他觉得疑惑的事情。他私信是不愿意怀疑天使神的，但是种种迹象表明，自己似乎正在被“同化”。

他低头看了一眼叶蕊，魂环和她的适配度非常高，再过十几分钟可能就吸收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