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爷生日 （玲珑骰子？）

什么人对生日没概念呢？应该是黑瞎子这类活的太久，可回头看去，人生这条路的同行者寥寥无几的人。

老了一岁没什么值得纪念的。这是他几十年前的想法。

现在嘛，他压根不记得生日是什么日子了。

这天和往常没区别，早起洗漱过后，一罐小麦汽水，绵密的气泡逐个炸裂的声音很治愈。

早饭不在一天行动点里，索性坐在木窗框上，一口接着一口的干喝。

院子里种了一片花草，如今阳光刚好，到处生意盎然，让人看着就很舒心。

黑瞎子喝完一罐，才慢悠悠的去换小臂上缠着的纱布，嘴角上扬却看似呆滞的盯着屋子里的陈设。

这里是解雨臣在外省的一处私人宅院，自己昨晚实在狼狈，在郊外处理了几个不怀好意的尾巴，没想到有人藏了颗自制的土豆（手雷），差点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还好身手敏捷，几个翻滚落入野河里，要不然今天这所谓生日，就是祭日了。

受伤的消息，解雨臣昨晚就知道了，也是他指点黑瞎子来了这处私宅。

这处黑瞎子才知道的私宅。

老板的院子真多，多的好像占满半个北京城，但是无一例外的，看着很孤独。

每天会有伙计按时来打扫，浇花，这处江南风格的小院屋子里，一尘不染。

可这院落很孤独，特别孤独。

黑瞎子今天的思维很活跃，他少有的，在独处的时候想很多。

这不是个好习惯，早几十年前就改掉的毛病，如今却压不住乱飞的思绪，什么都在想。

漫漫路且长，不找点乐子，旅途只剩枯燥，早晚会被无聊逼疯逼死。

“院子里的石桌上，有你生日礼物的线索。”解雨臣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沙哑，“看过之后，可以猜一猜真正的礼物是什么。”

“猜对了有什么奖励么？”黑瞎子带着笑，一如既往。

院子里的石桌，正对着这木窗口，上面有个小物件，折射了阳光，已经晃了黑瞎子半天了。

忍着好奇的冲动，才和解雨臣聊了起来，黑瞎子恍然间，不是很想要生日礼物。

这东西，过了一年...他，就老了一年，自己的命还长，可身边的人在逐渐变老。

黑瞎子觉得自己的承受能力，越来越退步了。

“奖励你...”电话那边，解雨臣沉默了好久才说道，“去雨村拔萝卜。”

黑瞎子低声笑了，他翻出了窗户，到了石桌前，捏起一颗塑料水晶做的骰子。

“老板大手笔啊。”

“塑料的。”解雨臣失笑一声，“猜吧，你只有五个小时。”

黑瞎子上下抛着骰子走向屋子的木窗口，“密室逃脱都要给点提示呢。”

“这骰子就是提示。”

骰子就是提示？难道...

黑瞎子脚步一顿，“你是想告诉我...”他装作认真道，“赌博改变人生命运？”

“对，沾了之后下半辈子吃穿不愁，还免费得到一副银手铐。”解雨臣在电话那边，语气依旧温淡，“别碰，有生之年还想多看你几眼。”

“不碰，咱是遵纪守法好公民。”黑瞎子原路返回，从木窗翻进屋子，“我其实想到了一句话。但我自己给否了，我觉着你不是那么露骨的人。”

“你知道露骨什么意思？把你的猜想说出来听听。”解雨臣说道，“猜对了带你去雨村拔胡萝卜。”

“这事儿吴邪知道吗？”黑瞎子笑问。

“嗯。不聊这个，聊你。”解雨臣没打算让他打哈哈过去，“你想到一句什么话？”

“混话。”黑瞎子打量着指尖的骰子，吐出两个字后没了下文。

随后俩人就是长久的沉默，直到解雨臣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瞎子。”

“诶。花儿，我在呢。”

“生日快乐。”

“我知道。”黑瞎子靠在窗框上，又故作不在意的重复了一句，“我知道。”

知，不只生日，还有那句混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