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给他看

解雨臣要搞明白屠癫最根本的目的，他开始佯装非常担心黑瞎子的眼疾，已经到了慌不择路的地步，而黑瞎子也的确出现了短暂失明的现象，好巧不巧，解家禁区遗迹到了每两年一次的复查探索，这让解雨臣不得不双线操作，他从当家开始，就知道禁区百越祭坛的秘密，很早就安排了些解家好手住在弯弯林周围的城镇里，每两年一到就去负责这件事，他自己从来没去过。

不过半个月，关于罕见眼科疾病的病理消息，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尖来，同时解家禁区这边出了些事，解雨臣派去的那些人只有一个活着出来，他用尽全部力气拖出一根古符文石柱，之后就瘫倒在赶来的向导怀里，死死的攥着向导的衣领，眼里全是愤恨，他临死之前说出了几人在快离开遗迹的时候发生了分歧，内讧，一部分人想要回去许愿，一部分人认为那是对解家的背叛，那些好手不是死于任何机关粽子，而是自己人的手里。

这些消息和那根石柱到解雨臣身边的时候，他正在翻看那本九爷的笔记，同时也大概明白了屠癫的目的。

为了进一步验证自己猜想是否正确，他先是约见了那家曾让人复明的眼科研究所的负责人，这人曾经，在解家担任过堂口师爷，也被解雨臣安排去研究过禁区的事。

随后又让尹南风明面上帮忙调查底细，为的就是让屠癫知道，解雨臣明白了他的意图，把这棋盘搬到了明面上，并且开始反击。

那研究所的所长，在喝醉之后透露出了解家禁区百越祭坛的另一个秘密。

一个对于以前的解雨臣来说不感兴趣，但是现在的黑瞎子一定需要的秘密。

“什么秘密什么秘密，吃独食不是好事，快，快，快，天真，小哥！下半场下半场！”胖子不知道从哪搬了个板凳来，坐到俩人身前，一脸好奇的样子，“继续讲啊，别客气，当在自己家一样。”

“这个东西，我现在不知道怎么解释，等到了下面，你们就知道了。”解雨臣道，“那个人眼睛复明，确实是深入研究的结果，但也离不开百越祭坛。屠癫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解家的禁区遗迹，他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我还在考虑应该什么时候逼他走下一步棋，你就帮了我大忙。”解雨臣后面半句是对黑瞎子说的。

黑瞎子露出一副什么意思的表情，解雨臣接过吴邪递过来的水，刚要拧开，就被黑瞎子拿走。

“幸亏你碎了我院子里那根柱子，不然我还真没办法装出我很着急的样子把他邀请到我的私宅。那柱子要是在被屠癫发现了，他就会知道我早有防备。”解雨臣嘴角含笑的看着黑瞎子帮他拧开水壶的盖子。

“二爷留给我的院子，一直都算是，我在外面的一个，秘密基地？”解雨臣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我在那里喊来屠癫，为的是给他一个我很着急，但是我在瞒着黑瞎子，并且我第二天就会离开北京的感觉，随后我又确实发出消息，让他们准备好和我来波西兰，为了把这些烦人的苍蝇，全部收拾了。”

“只是没想到，苍蝇真的很难缠。”

吴邪这个时候举手问道，“提问，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和我们说？你瞒着黑瞎子和我们干什么？”

解雨臣看着吴邪，“因为我是真的打算瞒着他，对他现在时不时失明的眼睛来说，禁区遗迹很危险，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他和我一起下去,可是我拦不住他，也骗不过他，叫来你们一起瞒住，是为了让你们和他站在同一起跑线吧。我其实原本的打算，一边收拾掉苍蝇一边继续下去遗迹，只是我的人受了伤，在往下走很可能会死。不得以，我们才上来了。”

“其他的别提，我就一句话，你爷他爷，啊不是，四阿公，他们不是说遗迹没危险么，小哥也说过了，遗迹的危险在许愿之后啊。”胖子也举手提问道。

解雨臣捏着水壶，偏过头看向一边灰白的墙壁道，“九爷当时的队伍人选和设备都是当年最好的，再者，且不说四阿公身边的南瞎北哑就单聊八爷的那份地图，也算是直通的神器了。他们不仅每一个都是顶尖配置，还有地图引路，在探索遗迹的时候，当然会觉得简单。”

解雨臣顿了一下，继续道，“九爷早就留下遗嘱，我每两年都会派一个小队来复查遗迹的情况，为的是防止有人偷偷许愿，继续恶果循环。可惜，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那位眼科研究所的负责人还有他的那个病人，都曾经是我解家的本家人，他们到底没有抵得住诱惑。我放他们走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会把这秘密烂在肚子里，当时和他们一起的其他人都已经死了。”

“花爷做事就是快准狠。”胖子鼓掌道。

“不是我干的。”解雨臣笑了一下，“他们自己能力不行，没能出来，我在派去的人，也只是找到了他们的骸骨。”

“解家禁区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我瞒着所有人包括一开始也想瞒着你们，也都是为了解家，为了九爷...以及他留给我的任务吧。九爷到死都希望遗迹的秘密，烂在解家人的肚子里。”解雨臣说完，又喝了一口水，话说的太多，他嗓子有点干，水壶里的水他很快喝了一半。

“当时主动找到在雨村养老的你们，聊了这件事，也是迫不得已，如果真的出了事，算是希望你们带着黑瞎子来给我收尸吧。”解雨臣乐道。

黑瞎子的心在听完他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紧了一下，他拿过解雨臣手里的水壶，喝了一口水，没有讲话。

“老板当久了你这幽默感高了一个度，加油，你马上就能赶上胖子了。”吴邪伸出手毫无感情的鼓起掌来。

“屠癫为了解家禁区里的遗迹和百越祭坛，一定做了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只不过看样子是全部失败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兵行险招的来招惹你？——”

吴邪话说到一半，突然闭嘴，他看着解雨臣的眼睛道，“又或者说，他的目的恐怕一开始就，没那么简单吧？他要了解的不只是百越祭坛，他还想知道你会为了黑瞎子的眼疾做到哪一步？包括，会不会突破你人性恶的下限。”

胖子看着吴邪，轻微的震惊了一下，“这孙子，恶趣味这么反人类呢？”

张起灵没说话，他从一开始坐下就擦拭着唐刀，只在刚刚吴邪说完之后手上动作停顿一下。

“他既然好奇，我就做给他看，他估计也觉得我这次蠢的要命，为了瞎子完全忽略了眼线的存在，可惜了，算盘打的太响，都把我吵醒了。”解雨臣最喜欢和吴邪说事，这位小佛爷，聪明又懂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