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变

“你在当时，有事瞒着我。”张起灵喝了一口啤酒，淡然的瞥了一眼黑瞎子。

黑瞎子喝酒的动作一顿，随后笑道，“我忘了，我甚至不记得你说过的这些，出来之后就记不全了。”

“年纪大了，是爱有点自己的小秘密，不丢人，不丢人。”胖子拿自己的易拉罐碰了一下黑瞎子的，调侃道。

解雨臣轻笑着看向黑瞎子，后者无奈的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说谎。

——

张起灵回到祭台下面的时候，众人正在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商议着祭台的使用方法。内容大致就是要想完成祭祀，先要俩人合作完成壁画上面的动作，之后跪在祭台中央虔诚的祈祷，直到自己想要的已经实现，才能站起来。

他们一时间聊的火热，黑瞎子却一反常态的一言不发，就静静的坐在那，盯着远处的黑暗发呆。

黑瞎子的安静很让人不安，队伍里的人把南瞎北哑当做传奇来看待，能让黑瞎子沉默以对的事情，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张起灵朝着坐在人群中间的陈皮阿四点头示意，自己跟丢了。领队的四阿公像是猜到了，平静的说道，“过来歇着，等会你和黑瞎子去前面探路，我们休息一下继续往前。”

陈皮阿四吩咐完，张起灵就走向一旁发呆的黑瞎子，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那上面刚才，有一个人形的白雾在牵着四阿公动，我没弄清楚是什么。”黑瞎子头也不偏的说道。

“嗯。”

“追到那东西没？”

张起灵摇摇头。

“奇了，居然还有你追不到的东西。”黑瞎子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张起灵没理他，从自己背包里翻出干粮，默默的吃了起来。

俩人都安静的坐着，没人讲话，直到陈皮阿四在后面喊道，“哑巴，瞎子，去前面探探路，在五百米处等着我们。”

“走吧，干活了。”黑瞎子起身走在前面，往着陈皮阿四指着的方向打开手电筒，回头招呼张起灵。

南瞎北哑结伴走在漆黑的甬道里，黑瞎子观察着铺路的石板，上面有细微刻画的花纹，毫无章法可讲，刻的十分乱。

他们大概走了近千米，就原地停了下来，黑瞎子敲了敲周围墙壁，张起灵检查地板和天花板，确定没有机关后，黑瞎子倚靠着墙壁，关掉了手电筒。

张起灵还在警戒，他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很淡，在很远的地方飘散过来。

黑瞎子明显也闻到了，他轻轻的笑了，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开始了。”

张起灵回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只是一瞬就明白了黑瞎子话里的意思。

他迅速往祭台的方向狂奔，不过十几秒，就到了祭台下面。

队伍方才休整的地方，装备食物和炊具都在，除了人。

张起灵抬头看着高高的祭台，他从腰后的刀鞘里抽出尼泊尔军刀打着手电筒，一步一步的走上祭台。

黑瞎子跟了过来，他喊住张起灵道，“哑巴。”

张起灵没理他，他只差十几台阶就登上祭台，血腥味越来越浓了，难闻的铁锈味充斥着他的鼻腔。

黑瞎子站在下面，看着张起灵上了最后一个台阶，接着看见他整个人就顿在了那，黑瞎子又喊了几声，张起灵没回头也没回话，就站在那一动不动。

黑瞎子这时才三步并两步的冲了上去，他扒拉了一下张起灵刚要开口时，看清了祭台上的景象，那震撼程度直接给黑瞎子干沉默了。

血，满地都是血，那些血线填满了地板上的凹槽纹路。断肢残骸，脑浆肝脏，满地都是，整个祭台中央，都是那些堆起来的人体器官和残肢断臂。陈皮阿四跪在那堆肉块前面，嘴里喃喃的念着什么，俩人离得远，听不清。

——

“等会等会。”胖子伸手打断了张起灵的讲述。

“我收回之前的话，这不是小秘密，这特娘的是大屠杀啊这。”

胖子说完这话吴邪也眉头紧皱，很明显，黑瞎子知道陈皮阿四将要进行祭祀，但是他没有阻止，他甚至配合陈皮阿四支走了张起灵。

解雨臣的脸色微变，他认知里的黑瞎子没这么心狠手辣，绝不是陈皮一伙，除非当时事出有因。

“我真的不记得了。”黑瞎子的脸色也不好看，他看向解雨臣，想要解释，却根本无从说起，他不记得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黑瞎子在当时不去和张起灵解释，是因为没有必要，黑瞎子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他。

而现在，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解雨臣自己当时的想法，可是他不记得。他在乎解雨臣，他不想让解雨臣担心，他想让解雨臣安心。

解雨臣也看着黑瞎子，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心道，“我知道。”语气听不出什么咸淡，平静如初。

吴邪这个时候手捏着下巴思索着，试探开口道，“瞎子的为人我们都很清楚，在小哥离开的这段时间，他和四阿公在祭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才是黑瞎子后来态度转变的关键。”

胖子这个时候拄着下巴发呆，“有没有可能，你当时也许愿了？”

他话一出，茶几上几人的眼神瞬间就聚在他身上，胖子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赶忙摆手“不是不是，喝多了喝多了，自罚一杯自罚一杯。”

胖子一口干了剩下的酒道，“当时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陈皮阿四那老登把你给骗了，毕竟根据小哥的刚才讲的，你上了祭台也懵在了原地，如果那个老鸡贼真的和你说了，你不可能没有心理准备。咱说，”

胖子突然笑了“能让南瞎北哑都愣在原地的，四阿公真是头一个阿，诶这小成就感，噌的一下就起来了。”

他一句话引得众人摇头苦笑。

“胖子说的有道理。”吴邪接话到，他心知肚明胖子刚刚为何失态，有些遗憾如果真的能平复，谁都会变成另一个陈皮阿四。

“先别研究发生了什么，继续往下讲吧，也许知道了全部经过，就能理解了。”吴邪说道，他给胖子又开了一罐啤酒。

张起灵放下啤酒，喝了一口茶水润嗓子，接着开口道，“陈皮阿四复活了一个东西...”

“先等等。”解雨臣突然沉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