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虎看着唐小龙，内心复杂难言，他转身往巷子外走，坐上了手下兄弟开来的车，回了别墅。
找不到你下落的唐小龙只能回到别墅去找唐小虎。
“小虎！你知道她是谁吗你就放她走！她是警察！我们都会没命的！”
唐小龙暴怒的嗓音在别墅里响起。唐小虎一声不吭地坐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抽着烟。他面色凝重，嘴角往下撇着。烟雾缭绕中，他有些迷茫的看向身下的沙发。
他好像看见你笑着喊他小虎哥的模样。
你已经走了，应该已经逃离这里了吧。
真好……
唐小虎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意，眼神也不免温柔起来。
他已经厌恶了这样刀尖舔血的生活。
小月亮让他改好，可惜他已经改不好了。他是脏到骨子里的烂人，而你不一样，你有未来，她应该活得好好的，一直幸福下去……
“我已经让人去堵了。”唐小龙盘着手里的佛珠，松了一口气。“各个高速路口和码头，她走不远。”
唐小虎陡然一惊，他起身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唐小龙。“哥？”
唐小龙一把夺过唐小虎手里的烟，狠狠地踩在脚底下。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一蹶不振的唐小虎，扯着他往外走。
“你现在就跟我走！晚了，强哥知道了你就死定了！”
他是知道他哥唐小龙的手段的。如果真的逃不出去，小月亮的下场就只有死！
“哥，就不能。”唐小虎抿紧了嘴唇，有些凄凉地看着唐小龙。“放过她吗……”
唐小龙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盘着佛珠的手一僵，他回头不理解地看着情绪低落的唐小虎，气得直骂娘。
“唐小虎你是不是傻了！放了她，我们都得进去！就我们这个生意，能判个死缓就不错的了！你tm犯什么傻！”
你飞快地驾驶着车离开旧厂街，看着越来越远的房子，你松了口气，内心却又十分复杂。你知道，唐小虎故意放走了你，高启强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一路上都很顺利，直到后视镜里出现了那辆熟悉的车。
是唐小龙的人！
你咬咬牙，踩着油门一路狂飙，但后面的车紧追不舍。更揪心的是，在下一个拐弯口，一辆车堵住了你的去路。
你急忙踩住了刹车，尖锐刺耳的噪音像是催命符一样。你知道，你完了。
你是被迫下车的。他们直接砸烂了车窗，把你拖下来。
你就这样狼狈地倒在郊外的草地上，手臂上都被玻璃渣划出了好几道血痕。身下的草叶也沾染上殷红的血珠，玻璃碎片扎进你掌心，你痛得咬紧了牙关。
“谁让你们动手的！滚！”
唐小虎从后面跟着的那辆黑色大G上下来，他一身黑色皮衣，黑色衬衫，整个人压抑又孤独，他直接一脚踹开了那个把你从车上拖下来的马仔，俯下身来抱住了你。
而你，看着他，一根一根，扳开他的手指，拒绝了他的触碰。
“悦悦……你怎么样！”唐小虎焦灼不安地望着你，抓住你的手，想要查看你的伤口。却被你打断了。
“唐经理，不用说了。要杀要剐，随你们。”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疏离道。
他愕然，颤了颤唇，没说什么。
他知道你要干什么。
高启强已经对他起了疑心，方悦这是要舍弃自己来保全他！
唐小龙转着佛珠，不慌不忙地从车上下来。他看着狼狈不堪的你，微微勾唇一笑。
“方小姐……噢，我差点忘了，应该叫——方警官。”
你看着他冰冷的笑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相比唐小虎，更怕的是他的哥哥唐小龙。
你知道，你已经逃不掉了。
“小虎，过来。”
唐小龙瞥了一眼有些不忍的唐小虎，隐隐不快道。
唐小虎看了你一眼，慢慢松开了手。
“小虎心软，能放你走。方警官就真的以为能逃出去了 ？”唐小龙轻笑着，走到你面前，缓缓蹲下，握着佛珠的手端起了你的下巴。
“敢骗我弟弟，你这不是作死嘛……”
一记耳光狠狠地甩在你脸上，你的半边脸很快肿起来，火辣辣地疼，眼泪生理反应地往下淌，你咬咬牙，忽略唐小虎的目光，反笑道。
“唐小龙，你们兄弟俩干的那些破事，早该死多少次了。我劝你赶紧自首，争取宽大处理……说不得还能保一条命。”
“自首？”唐小龙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大笑起来，看着唐小虎笑得直不起腰，“小虎，她居然要我们去自首？”
唐小虎一声不吭，垂着头，手插在兜里，别过眼去。
唐小龙回过头来，拍了拍你的脸，“我会去自首吗？我又不傻。”
你看见他掏出锋利的弹簧刀，在手里比划着。慢慢地将刀对准了你的脸，顺着往下，到脖颈……冰冷的刀刃贴着你的肌肤，你惨笑着闭上了眼。
“小虎。你来吧。”
“哥，我有话问她。”
你睁开眼，有些悲哀地看着唐小虎。他同样复杂地看着你。你的眼泪盈满了泪水，嘴角被打破，溢出鲜血。左脸红了一片，肿着。就连手臂上也是骇人的血痕……
你是他的小月亮，是他的心上人。
但他现在要亲手杀了他的爱人。
“唐小虎。”
你哽咽了，破碎的泪珠大底大滴地滚落下来。你没有想到自己会落泪。
你是警察，你并不脆弱。无辜和单纯不过是你的伪装。自始至终，你的目的就是接近他，搜集他和高启强的犯罪证据。你欺骗了他，可他真的爱上了你。
“小月亮……”他扯唇笑笑，轻轻地叫了你一声，却红了眼眶。
你看见他嘴上的那道熟悉的疤，你看着他悲伤的眼睛，你明白了他的心。
他是爱你的，他是要放你走的。
“唐小虎，我是骗你的。”
你咬咬牙，闭上了眼睛，向他心里刺去冰冷的刀子。“你就是个人渣，我怎么会爱你这种人呢……”
“你睁开眼睛，再看看我。”他怜惜地触碰着你的脸颊，近乎卑微地祈求道。
你看着他隐忍的双眼，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他把你搂进怀里，吻着你的发丝，贪恋着这短暂的相拥。
“不爱就是不爱。”你冰冷道。眼神空洞地像木偶，你咧了咧嘴，笑得凄怆。
“小虎……听我的，自首吧。”
“小虎！你墨迹什么！她就是利用你！快把她解决了！”
唐小龙憋不住了，催促着他赶紧解决掉你。
唐小虎握着刀的手，颤抖着。他看着你，痛苦地闭上了眼，慢慢地，丢掉了手里的刀。
“哥，放她走吧！强哥那里我担着。”
唐小虎弯下膝盖，跪在地上望着唐小龙低声下气道。
“小虎哥……”
你颤着眼睫，木然地看着他。破碎的泪珠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
“你tm的犯什么傻！”唐小龙直接给了他一巴掌。唐小虎没有躲，硬生生挨了那一下。
“强哥会放过你吗！”
“哥，她……她不一样。”唐小虎哽住了，他有些卑微地低下头，看着唐小龙。
“她应该活下去。”
“唐小虎你给我把嘴闭上！你要我们都去死吗！”
“哥！”
“滚！”
唐小龙直接扯住他，将他推进车里，关上了门。回头，阴鸷地看着你。
你被粗暴地拖在地上，堵上了嘴。
“唐经理……我叫方悦。”
“学，学会了……”
“唐小虎，你疼不疼？”
“小虎哥，你看，外面有烟花！”
“小虎哥，要不你改好吧……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小虎，你要照顾好自己。”
“她就是骗你的！小虎！”
“小虎，帮我解决掉她。”
“她是警察！她活着我们都得死！”
……
方悦，你有没有想过，
如果有一天，我们能以另一种方式见面
那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除去这些阴谋诡计，除去最初的处心积虑，除去那洗不清的人命血债……我如果还是旧厂街菜市场的那个唐小虎，那个一无所有，烂到泥里的小混混。
方悦……我们的结局，又将以什么样的方式收尾？
“小虎……”
你觉得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呼痛，血污沾在你如玉的脸上分外凄美。你挣扎地朝车里的唐小虎伸手。你凄厉地喊痛，咬死了牙关，整个人都在颤抖，在战栗。他死死地盯着你，眼神绝望。
这一次，他救不了你了。
隔着透明的车窗，他流着泪，点上了一根烟。
猩红的火星，隐隐发亮，车内烟雾缭绕，视线逐渐模糊。慢慢的，烟卷燃了一半，落下灰白。夹着烟卷的两根手指点了点，灰烬就落下了……
唐小虎慢慢地吐出那一口白烟，他看见你最后悲哀的眼睛，以及嘴里不断溢出的鲜血，手指死死地扣住方向盘，眼泪无力地落了下来，滑过嘴角的疤痕。
你扭曲着脸，拼命地张嘴吐出几个字。他赤红着眼睛紧盯着你，辨认出了那几个字。
最后一刻，你努力地对他扯唇笑笑。
慢慢地，瘫倒在地上，胸前晕染出一大片血色……
“老虎也会喜欢天上的月亮么？”
“当然。”
车里传出低低的呜咽，接着是不能自抑的哭嚎。唐小龙看着倒在地上毫无气息的你，冷笑着转身。手里沾血的菩提佛珠转了转。
透过玻璃，他看见唐小虎把脸埋在方向盘上，脊背剧烈地抖动着。
月亮死了，玫瑰死了……心也烂了。
你救不了他，也没能救你自己。
“连人带车都给我丢江里，做干净点。”
唐小龙盘着念珠笑笑。
“刀哥，要是警察查到我们头上怎么办？”
一个面生的马仔忍不住问。
“你新入伙的吧，市局里有咱自己人，怕什么。”唐小龙一脚踢在马仔的腿上，笑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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