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一瞬 （29）

烟花易冷 人事易分

而你在问 我是否还 认真 

“我时常在想，如果早点遇见你，在你还在旧厂街市场当管理员的时候。或许，我真的可以挽救你。”

浠沥沥的乱雨打在玻璃窗上，凭着模糊的视线，你辨认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景色，脸上是温和舒心的笑。

雨越下越大，闪烁的紫光在天空中劈开一道裂纹，在轰鸣的雷声中，你下了车。雨水瞬间毫不留情地淋湿了你的全身，雨打得脸生疼，眼睛都睁不开。发丝都贴在皮肤上，水珠顺着发尾往下滴落。

在雨声鼎沸中，你看清了门前伫立的那个人。

唐小虎撑着黑伞站在雨中，远远地望着你。

他也不清楚你会不会回来。

大雨倾盆，他怕你在雨中孤身一人，等不到人。

你突然就笑了，在冰冷的秋雨里，他在等你回家。

“方悦，你是不是傻了，还不过来，是想被淋死吗？”

唐小虎骂骂咧咧地在雨中冲你喊，你看着他急匆匆地跑向你，把伞迅速地移到你头顶。看着他被雨淋湿的半边身子，你鼻子一酸，扑进他怀里，堵住了他剩下的话。

“唐小虎。”

你吸了吸鼻子，强忍住眼中的泪意。

“我不走。”

你把脸埋在他怀里蹭了蹭，又抬头冲着他笑。

“你赶我，我也不走。”

唐小虎怔怔地望着你扬起的脸，看着你沾满水珠脸上生出璀璨的笑意。他回手抱紧了你，紧贴着你，手掌抚摸着你冰凉的脊背。

“我也骗你的，我舍不得放你走。”

唐小虎抵着你的额头，闭上了眼。

“小月亮，我们回家。”

浴室里蒸腾的水雾熏得你脸红扑扑的，你躺在浴缸里，吹着一池的泡沫，玩得不亦乐乎。

手心捏紧，再慢慢圈成一个圆形，你对着圆轻轻一吹，一串串泡泡便漂浮出去，在空中一颤一颤的。你再一吹，这些泡泡就飞散开了。

唐小虎折起半截衬衫袖子，挽至手臂，坐在你身后，手上沾满了白色的泡沫，指腹轻轻地揉搓你乌黑的长发。飘在空中的泡沫落在他的鼻尖，一下子就碎了。

你故意使坏，对着他的脸吹泡泡，唐小虎吓得赶紧闭眼，你咯咯直笑。

唐小虎低头看看淋湿的半边衣裳，又看着一缸的泡沫，只能无奈地笑笑，伸手打开花洒。

“闭眼。”

你乖乖地遵照，花洒里喷出温热的水流浇在你的头上，舒舒服服的，唐小虎举着花洒小心翼翼地绕过你的耳朵，冲净了你头上的泡沫。

“唐小虎，要不我下辈子做你女儿吧。”

你心血来潮，裹着浴巾含糊不清地说。

“不行。”唐小虎轻轻地贴了贴你的唇瓣，抱起你走出浴室。

“违背道德。”

你钻进被子里，露出半个脑袋，听见他这么一句，笑得东倒西歪。“你想哪去了。”

“反正不行。”唐小虎拿着毛巾擦着你湿漉漉的头发，很是坚定道。你亮晶晶的眼睛此刻清晰地倒映出唐小虎的身影。

“那你下辈子早点找到我，我们一直在一起。”你轻轻说。

唐小虎坐在床边，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插上，用手心慢慢地试着温度。暖风吹起你散乱的头发，轻轻地扫过他的脸。

“不等下辈子，现在也可以。”

隔着电吹风发出的声音，你听见唐小虎说了这么一句。

“亲亲。”你贴近唐小虎的脸，仰头指着脸对他笑。唐小虎关掉手里的电吹风，抚摸着你的脸，给了你一个绵长轻柔的吻。

“一辈子长着呢，我的小月亮。”

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永永远远，不说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