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只是还没好好和你道别。
我们辗转又回到竹屋。
屋内的布置还和上次来时无甚差别。
只是木桌上多了一盏油灯。
「老妖道应该……没在这里。」
余光落到他的身上。
一路上他再未和我说一句话，是……生我的气了吗？
是吧。
我走出屋子，看着姣好的月色。
等我返回屋内，只有一片黑色，
油灯灭了。
「暮渊。」
我被按在了门上，暮渊将手指抵在我的嘴唇。
手很凉。
「别说话。」
我只能照做，屏息敛气。
「暮渊，你还记得这里吗？」
是老妖道！
「怎会不记得。」
「是啊，想来我们在这里生活了二十载，你怎么可能会忘。」
「从小，师傅就格外关照你，将毕生绝学都传给你，我恨，我怨，你我都是一同被收入师下，怎的我就如此，只得做个闲散弟子？」
「师傅在病重之际都还在挂念着你，你真是师傅的好爱徒啊，所以我让师父走得更痛快一点，你知道吗，一刀毙命。」
老妖道的越说越激动，言语之间尽是怨念，煞气颇重。
他说着说着便又笑了。
「所以啊，我设计将你杀害，没想到你居然成了阴间使者，凭什么，你总是那么好命，上天不公啊。」
一时间，我的大脑承受了不该承受的信息量。
这么说，暮渊生前和他一同出自师门，他眼红暮渊，做出弑师杀兄这等事情。
「你居然杀了师傅？」
暮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要我说，暮渊这个家伙时而聪明，时而糊涂，人家都说这么明白了，不是他杀了师傅还能是谁。
磨磨唧唧的，跟个女人似的，要是我早动手取下他的首级，还搁这儿跟他废话。
「是又怎么样，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他彻底将暮渊激怒，玉白的袍子与月色相融合。
屋内顿时一片狼藉。
旁观者无罪，我默默退到屋外，静候佳音，
以暮渊的实力，对付他不成问题。
事实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暮渊并没有使用法术。
战地转移到竹屋外。
这个老妖道尽管已经是知命之年，身体还很硬朗啊。
拂尘对扇子，暮渊这个笨蛋就不能用把剑吗？
还是得靠我去帮他一把。
「老妖道，尝尝老娘的竹笋炒肉。」
我挥舞着鞭子，将鞭子缠住他的腰身，用力一拉。
居然纹丝未动。
我尴尬地看着两个人。
「嘿嘿嘿，有点饿了，没力气。」
这个老头竟趁我不注意，用拂尘向我扫来，暮渊替我挡下那一拂尘。
暮渊闷哼一声，将我推开。
「我是一个拖油瓶吗？」
「主人，自信点，把问号去掉。」
我……。
暮渊受了那一拂尘，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老妖道也没好到哪里去，毕竟年龄还是摆在那里。
暮渊侧身闪到道士身后，用扇子击向他的脖子，右腿勾住老妖道的左腿，老妖道吃痛，摔了个狗吃屎，嘴角的鲜血汩汩流出。
「你……你你，你赢了我，来吧，动手吧。」
「子虚，你是我的师兄，你我自幼一同长大，我怎能下得去手，可你杀了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弑父之仇必报。」
「师兄，这是暮渊最后再唤你了。」
暮渊的声音有些许颤抖，或许他们曾经也是情同手足。
老妖道嗤笑一声，生死早已经看淡。
一团黑雾在暮渊左手手掌中汇集，皎洁的月光照在他玉白的袍子上，红白相融的狐狸面具泛着银白色的光辉。
老妖道终于要死了。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心如死灰，甚至搭上了我的性命。
9
来者穿戴黑色斗篷，面戴青面獠牙面具，身形和暮渊颇为相似，救下那老妖道。
真有意思，到底还有多少幕后黑手啊？
「来者是谁？」
得到是一阵沉默。
场面一度尴尬。
「喂，001这是谁？」
无人应答。
什么狗屁系统，关键时刻掉链子，我的肺此刻好像装满了炸弹，随时都能原地爆炸。
「What's your name?」
说不定他不懂中文，是一个外国人。
说完，众人都将诧异的目光投向我，好像在看着一个怪物。
好吧，是我想错了。
我躲避众人的眼光，尤其是暮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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