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缙国到金珀为照顾谢婵的身子贺远亭特意叮嘱了缓慢前行,倒是让这场遥远的路程变得更加有意义了。
谢婵从小到大对缙国的大好河山都停留在那些书中,如今一一得见才觉察出为何那么对将士死守边关,奉献一生,将热血抛洒在每一篇疆土上。
她见识了各地不同的文化,各地百姓不同的饮食习惯说话方式,原本两月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半年才到达青寒草原两国边关线。
如今已快到冬月,谢婵披着斗篷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莫名有些伤感,从前只听说过这里苦寒可如今走过这一趟才是深有体会,只是一路上那老弱妇孺脸上的笑容治愈了她,但是细细想来这里剩下更多的时老弱妇孺,而青壮年不是投了军就是战死了。
正如昨日那个与他们正好打了照面的老奶奶,如今已到不惑之年可生命的每个阶段都在经历战争;年幼时哥哥与父亲一同被征兵的恐吓参了军,后来母亲带着她一路流浪后来母亲为了一碗白面将她卖了,转手几个人牙子后遇到了丈夫,可新婚不到一个月丈夫又被抓去参了军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幸好丈夫留了种,她东躲西藏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只是那时候太难她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又怎能养活孩子,只能将那女孩儿丢在了深山中,抱着男孩继续避难;可终究天不遂人愿男孩三岁时也没留;至此她心意已决回到了青寒州独自过了半生。
谢婵当时只是静静的听着也不知老奶奶是幸运还是不幸。
“在想什么?”贺远亭走过来从身后抱着了谢婵,感受到她手的凉意时不停的揉搓,哈气。
谢婵;“没什么,就是在想这人的欲望是不是无穷无尽的。”
贺远亭爽朗的笑意在整个草原飘荡然后快速消失:“依夫拙见这得分人,就像我的愿望是娶你回家,只要这样就好!”
谢婵笑笑不说话,她知晓到青寒州时行经队伍里突然多出许多人来,之前相熟的面孔也不见了,谢婵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缙国与金珀自古以来争得最多的就是清寒草原数百里之地;按照金珀以往的习惯就算是在开战也绝不后退,可这次贺远亭毫不犹豫的让出千里草原,其中不可能没有炸。
按他的说辞是以送嫁为名一举杀到金珀京都城,这些兵马几乎都是曾经镇国将军花应庭的部下如此一来青寒州七成兵力随他进入金珀,这时若是金珀攻陷青寒州那可是轻而易举;这也正是她们离开的前一夜太子来找谢婵的原因。
若发现异常她可以直接用发号施令,以免被瓮中捉鳖,而青寒州自然已经安排好了人手。
贺远亭打了个寒噤连带着谢婵身子也发抖,他沉着声音说道:“今夜进了金珀境内我那父亲和大哥一定会安排人手监视我们一路的行踪,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紧跟着我,要是我真的失势了记得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他们兴许会留你一命。”
贺远亭的话太过沉重,谢婵心猛地一揪:“不会的,我会一直陪你,我们会成功的。”
贺远亭,我能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