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三人刚开始沉默不语
古林左右观摩，从身后的啤酒箱子拿出一瓶啤酒
扫了一圈儿没找到开瓶器
用手按住瓶盖，往桌子上一磕
啪的一下就撬开了
给一左一右个添一杯
最后给自己满上
约摸着喝了两三瓶吧
何九华先开了口
他一个人说，两个人听
说着说着尚九熙轻笑着，接着何九华落下的话头帮他补上
你一言我一语
你一杯我一杯
似是袒露心扉，似是放手释然
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当初
彼此双方都知道
回不去了，那就散了吧
当最后一瓶啤酒见底
何九华对尚九熙伸出手，笑道
“抱歉，说好要一直陪你走下去的——”
尚九熙抿嘴叹息一声后，轻松一笑，握掌为拳说道
“嗐！还说这个干嘛呢！不管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哥！”
双拳相抵，轻碰一下
“前程似锦！”
“加油！”
215
尚九熙喝多了
他不想喝多都难
那一箱勇闯天涯，都让他俩喝了
总喝酒的何九华没什么大事儿
平时不怎么接触酒精的尚九熙那是喝的晕头转向
迷迷糊糊的用靠在古林的肩膀上
看着孟鹤堂的镜头拍全家福
习惯性的勾起嘴角，比了个剪刀手
考虑到要放到微博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没去扶他
古林微侧身体，让他靠的舒服
酒醉状态下的尚九熙不哭不闹
像是个懂事的人类幼崽
往桌子上一趴，呆呆的看着墙角
“困了？”
古林轻声问道
尚九熙转头看向他，点了点头
“嗯”
时间也不早了，大家伙也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古林帮尚九熙穿上外套
何九华架着喝多了的秦霄贤在门口问道说
“用帮忙吗”
古林摇了摇头说道
“你赶紧带旋儿回家吧，外头天冷他就穿那老点儿，一冷一热别着凉感冒”
“知道了！你带着九熙注意安全啊！”
“嗯嗯”
216
古林最后把自己的围巾给尚九熙围个严实后
拉着他的手对收尾的孟鹤堂挥手道
“我们先走啊孟儿”
“好嘞！慢点儿啊！注意安全！”
“得嘞得嘞！”
217
古林叫了代驾，把他们送回到了尚九熙的公寓
付了钱，道谢后
乘楼梯走到家门口
豆奶问声跑了过来，叫了两声
古林对它比了一个安静的收拾
摸了摸它的头说到
“去睡觉去吧，乖”
“汪”
218
尚九熙坐在沙发上喝着古林冲的蜂蜜水
加上一路上的冷风
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
古林拿着浸湿的温毛巾走过来
“呦，醒酒啦？擦把脸吧来”
尚九熙听话的让古林帮自己擦了把脸
放下手中的被子，环住古林的腰
埋在他结实的腹部上蹭了蹭
哑着嗓子说到
“……谢谢”
古林低身吻了一下他的头顶，笑道
“开心了？”
“……嗯”
“那你哭什么啊”
“嘶……我也不是太开心了吗”
“哈哈哈，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219
转天古林等尚九熙从宿醉状态下醒过来后
见他没什么事儿了
才拿起车钥匙准备出门去玫瑰园
在玄关穿鞋时，听见稀稀松松的脚步声
跺了跺脚直起腰，看到尚九熙扒着玄关的墙
探出个头，迷迷糊糊的看着他，嗓音沙哑的说到
“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啊”
“好——”
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烧
“回去躺会儿吧，这冷”
“——我看着你走”
“要不要把豆奶接回来陪陪你？”
“嗯——也行”
倾头上去，对着他干燥的嘴唇轻啄一下道
“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奥”
“嗯嗯”
220
这给古林开门的不是别人
简直不能再熟了
“小胖儿！”
“咱能把这号子事儿忘了吗？这么多年还叫人家小胖儿！我哪胖了你看现在？”
古林抬手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儿道
“这也没什么区别啊，还跟以前一样啊，一掐一脸肉的”
郭麒麟无奈的任由多年不见的小叔儿柔掐着自己的脸
“小叔儿，您就别逗大林了”
德云社这几百号人
叫他小叔儿的，统共就这么两个人
一个是眼前的德云大小姐
另一个是跟他竹马竹马一起长大京剧神童
“呦！小桃子！你也在呢！”
陶阳挂着的笑脸瞬间崩塌，一脸复杂和郭麒麟相视一眼
叹了口气道
“当我没说，先进屋吧，门口怪冷的”
221
古林来玫瑰园是为了跟郭德纲说今年过年的事儿
以前他在的时候，都是在玫瑰园和大家一起
热热闹闹的，才有年味儿
而今年比较特殊，他不光是去尚九熙家和他父母一起
还要回老家走亲戚
跟陶阳和郭麒麟在楼下玩了一会儿
古林就上楼找郭德纲去了
敲门进去
简单的这么一说
郭德纲就明白了，对古林打趣的说
“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一笔彩礼啊？”
古林一懵
“？”
“我现在才缓回劲儿来，合着你从回来开始——就是算计好的吧！”
“额——”
“目标明确，计划明朗啊”
“您听我狡辩——不是”
“九熙怎么也是我的一块宝贝嘎达，你说骗走就骗走了，我们孩子以后受委屈怎么办吧！”
“什么叫骗啊！那是——”
“是什么？”
古林被郭德纲的碎嘴子打的头脑空白
稀里糊涂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嘶，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嘿呦，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古林不在言语
靠在椅子上咬着手指，眼神些许羞涩的看着郭德纲
“哥”
“你说，我听着呢”
古林转移视线，开始盯着雪白的墙壁发呆
郭德纲笑着摇摇扇子，接着看撂在桌子上的书
这件事儿啊，得让他自己想清楚
222
古林脑子混乱，一时间想到了很多
他太过于自满，以至于把现在的一切当做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的回到德云社
理所当然的和尚九熙组成搭档
理所当然的恢复演出
理所当然的对尚九熙示好
理所当然的走到一起
理所当然的接受师父的谅解
一路顺风顺水让古林忽略了很多东西
比如说德云社演员和观众的感受，比如说郭德纲的想法
再比如说尚九熙
古林那一瞬间，对尚九熙充满了愧疚
他没有考虑过尚九熙的想法
好像一次都没有
让他被迫接受一个陌生男人的示爱
现在想想，挺可怕的
多亏了古林这张脸和搭档、师叔身份
才能让尚九熙毫无戒心的任由古林做为
最后一步一步的走进古林设置好的陷进里
水道渠成的走到一起
帮他解决自认为是他的束缚
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古林这样问自己
他都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对尚九熙的感情了
长叹一声
不行
光想到和他分开
心脏就开始止不住的泛酸
他放不了手
也无法接受尚九熙娶妻生子
是因为自己奇怪的占有欲？还是？
可是如果当初放弃的话，便没有现在的结果
“嘿！想明白了吗少爷？在不快点儿这天儿都黑了”
古林被郭德纲一嗓子叫回了神
愣愣的看过去
郭德纲不禁笑道
“这怎么还哭了呢，快擦擦，要让你嫂子看到了还了得”
古林问声摸了摸眼角
粗粝的指尖接触温热的泪珠，微颤
随后扬起惯常的笑脸，随意抹去
“嗐，保不齐是困了想睡觉了”
郭德纲看着他摇了摇头，叹息道
“你呀你，每次都把自己逼到悬崖尖上，凡事儿都压自己头上怎么能行呢”
见古林默不作声
合上桌上的书本，起身走过去
抬起手中的扇子对着他的头轻敲两下后笑道
“身随心动，心随意动，你觉得你错了？”
古林眨眨眼，摇了摇头
“哥，我喜欢他”
“九熙这孩子吧，单纯善良没心眼儿，被欺负被挤兑也不吭声，这么多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你——”
“我知道，哥，我都知道”
郭德纲摊扇，扇风笑道
“九熙这孩子跟了你倒也不吃亏，行，这事儿先这么着，你去把郭麒麟给我叫过来，我们爷俩唠唠”
古林抹了把脸，做了几个深呼吸
似是相通了什么
松了口气
双手支在大腿上轻轻一撑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转身走到门口开门叫到
“小胖！小胖儿！！！你爸叫你！！！”
大老远就听到郭麒麟气急败坏的叫声
“再叫我小胖儿我就生气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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