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辟蹊径

2027.10.29 10:00a.m Y市中心街区

“总部，这里是寅队，我们已经突破敌人封锁，正向学校前进。”看着街道对面缓缓升起的硝烟，程煌向无线电里传送消息。

“比预想的要简单些，看来他们没有放任凌寒他们就这么进去。”李玉婷卸下已经打空的弹匣，又利落地换上新的。

军队此时已经基本休整完毕，准备继续向学校进军，此时脚下的柏油路却剧烈颤抖起来，战士们立刻回到临时战壕内准备迎接战斗，可出现在战士们眼前的却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料。

一辆庞大的坦克缓缓驶过街道，履带的摩擦让大地都为之颤抖，钢铁的炮管冒着硝烟，时刻准备将火焰送还对手，坦克后面跟着另一支“幽灵”部队，白色的战斗甲此刻已经被战火染的有些发黑，但还是一样的向战士们所在的战壕疯狂开火，与之前的几支部队不同，这些“幽灵”的装备更加精良，还有装备着火箭筒的“幽灵”士兵。

“这多少有点过分了啊！坦克哪来的？”程煌躲在战壕里面吐槽，“他们这装备谁给的啊？谁给的起啊？”

“别吐槽这个了！”李玉婷赶忙向无线电里求助，“Y市中心街区，出现大股‘幽灵’部队和重型火炮。”

通讯刚刚结束，直升机引擎声再次在战士们头顶上响起，雨点般的机枪子弹立刻横扫敌阵，“幽灵”四处躲避，但避无可避。只有坦克犹如磐石一样岿然不动，俨然一座战斗堡垒，雨点般的子弹扑面打来，却不能伤其丝毫。同时，坦克上的机枪也喷吐出火舌，试图压制空中的武装直升机。

“破不了甲，这玩意这么硬吗”无线电里的女声有些着急的喃喃自语，然后向无线电喊话，“导弹刚才已经用完了，现在只有单兵穿甲弹的发射器，我在上面火力压制，下面交给你们。”

降落伞带着补给箱在空中被坦克的机枪打落。重重摔在战壕外面，发射器掉了出来。距离战士们并不远，但是谁敢顶着坦克的火力跑出去拿呢？

直升机开到坦克的另一边，吸引机枪转移位置，谁知坦克并不上当，炮筒瞬间爆发，战士们搭建的临时战壕瞬间化作一片废墟，战士们被冲击波瞬间击飞，程煌强撑着被冲击波震荡的晕眩感爬起来，两步接一个前滚翻拿到发射器，再踉跄着后撤回废墟内，直升机一面返回坦克的正前方，一面开火攻击炮筒和首上装甲，程煌稳住身形，穿甲弹头瞄准坦克的首下装甲。

“轰——”一声巨响，坦克的首下装甲瞬间被洞穿，坦克也瞬间变成了一堆废铁。程煌长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发射器掉在废墟里，还在冒着灼热的烟。

“还好一发搞定，要不然我也得叫支援了。”

“谢啦，等以后安全了请你吃饭”李玉婷晃了晃脑袋，向无线电里答谢。

“都是战友，我也是执行任务，玉婷姐，学校见！”直升机又一次缓缓飞向远方。

“寅队集合！医护检查伤员情况。”程煌站起来走向他的战友们。

“走吧，”程煌轻轻拍了下还没回过神来的李玉婷，后者点点头，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才继续出发。

2027.10.29 10:00a.m Y市中心街区

“军方连武装直升机都用上了，看来这里敌人数目不少。”林振宇抬头看着呼啸而过的直升机。

“嗯......正常的路是走不通了，得走点不正常的。”凌寒转身走向一旁的小路，“我们走地下避难所，从那里的通道进到学校里面。”

两人沿着小道一直走到一个井盖旁边，凌寒把井盖掀开

“从这下去吧，再往前走估计还会遇到不少‘幽灵’”她看着深不见底的空洞。

“可这里好像是下水道吧。”林振宇皱了皱眉，“你确定？”

“地下避难所的入口就在下水道上面，我们有抓钩枪，只要抓住内壁荡下去，就没太大问题”

“等等等，等下。”林振宇一把拉住了准备往下跳的凌寒，“刚刚那是理想中的情况，那要是没抓住呢？”

“没抓住？没抓住的话就可以重开了。”凌寒回头笑了笑。

“所以就没有一个安全点的入口吗？”林振宇挠头表示不解，“非要搞这么危险的潜入方式，很容易非战斗减员的啊喂！”

正在林振宇说话的时候，凌寒早就不见了，只留下了从下水道里传来的“呦呼”一声。

“完全没在听啊......”林振宇扶额无语，然后拿出抓钩枪也跳了下去。

2027.10.29 10:10a.m Y市地下避难所

“呼，安全着陆。”凌寒拍了拍衣服，“差点沾到，早知道先拉钩再跳了”

林振宇紧随其后，不过他是用抓钩枪当绳索，一步步缓降下来的：“喂，你什么时候能......”

“好啦，学校是在这边是吧？”凌寒一脸坏笑着装傻，“那就出发吧，还有人等着我们救呢。”

“喂，你......”林振宇看着跑远的凌寒，“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好听我说完啊。”

拐过几条狭道，来到了一片十分空旷的避难区域，这里是灾难发生时安置幸存者的地方。到了这里，学校就近在眼前了。

“看来很顺利啊，果然没人会在意地下避难所。”凌寒摸到了应急灯的开关，让这片黑暗的地域一点光亮。

“看来很顺利啊，你们果然在这。”通道尽头的阴影处缓缓走出一个带着防毒面具的身影。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那身影突然瞬移到林振宇面前，一记正蹬把林振宇击退了好几步。

林振宇立刻开枪射击，那身影站着不动仿佛就是让子弹击穿自己，随后，让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子弹击中了来人的身体，弹头却缓缓从那人身上乒乒乓乓的掉了下来，被子弹打出的创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我说过，子弹杀不了我。”那人的语气十分戏谑，隔着面具也能看出他的嘲笑神情。

“你到底是谁？”凌寒也掏出枪来指向那人。

“好久不见”那人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副两人十分熟悉的面孔，两人的脸上不约而同的显露出惊讶的神色。

“公孙喆......”凌寒缓缓放下枪，垂下的手在微微颤抖，“你还活着？为什么在为那些暴徒......”

“你称呼他们暴徒？”公孙喆脸上嘲笑的神情丝毫没有减退，“我只是在为公司工作罢了，至于公司的目的，有本事你就自己去找啊，调查员？”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把全城的人都变成这个鬼样子，这就是你们想看到的？”林振宇的枪始终没有放下，他知道眼前的战友已非故人。

“物竞天择，我们只是在进化的链条上推了人类一把，不先剥夺你们的思考能力，又怎么能让你们放弃旧有的躯壳重获新生？”公孙喆把右手背到身后，“文明自灭游戏该结束了，我们不是要毁灭人类，我们要拯救他们。”

“把人类全变成怪物，这也算拯救？”林振宇冷哼了一声。

“是吗？也许在我们眼里，你们这样的人类才算怪物，每天都在自我毁灭还浑然不知的怪物”公孙喆再次一个箭步冲向林振宇，异变的右手骨刃直指林振宇的腹部。

林振宇立刻向左侧闪躲，躲过一次攻击，立刻开枪向公孙喆射击。和上次一样，并没有什么作用。在公孙喆的骨刃再一次刺来的时候闪身抓住，紧接着折臂擒拿。

“公孙喆......”凌寒看着眼前异变的战友，明明早就知道他早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可为什么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停在原地？

公孙喆以一种超乎常人的力量挣脱擒拿，一把把林振宇按在地上，闪着寒光的骨刃架住他的脖颈。

“上帝把决定权交给人类，你们却把自己归为弃民。”公孙喆的表情狰狞了起来，脸上的血管开始凸显，同时面部也开始异变，“进化的大门已经向你们敞开了，为什么甘愿无动于衷被自然法则淘汰？”

“你这家伙，也配......评价自然法则？”林振宇奋力想挣脱控制，但对方的力量完全不是人类能匹敌的。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突然，公孙喆的脖颈一凉，一把刀结结实实的插入他的后颈，凌寒咬着牙把刀拔出，又横着插了进去。

公孙喆立刻脱离开，后撤几步，半边脸已经异变，金色的眼珠直视着凌寒，他毫不费力的把刀拔出来，顺手丢到一边。

“人类的命运不是你们能决定的。”凌寒扶起林振宇，“进化的大门就算敞开，守门人也不可能是你们这些怪物！”

“在这里杀掉你们太没有挑战性了。”公孙喆身上的异变一点点恢复回人类的样貌，“崭新的人类即将出现，他们比你们这些弃民完美的多。你们就作为自然选择的筹码，苟活下去吧。”

公孙喆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向一边的通道走去。只留下林振宇两人。

“这家伙吃错啥药了？”林振宇支撑着自己站起来，“现在情况越来越复杂了，他们说的‘公司’到底要干什么？

“公孙喆......”凌寒还在盯着没入一片黑暗的公孙喆背影发呆。

“如果我们的敌人真是他，你真的......没问题吗？”林振宇看向凌寒。

凌寒没有回应，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她沉默了良久，才说出一句话：

“继续走吧，学校里还有人等着我们救。”

2027.10.29. 10:20a.m Y市中学

校园里此刻充斥着死一般的寂静，这是暴风雨之前的沉寂。学生和老师们不知去向，困在此处的只有两个穿着便装的战士。

两人坐在一间教室的桌子上，相对无言，几只眼睛闪着红光的军犬簇拥着其中一人，另一个人则紧紧抱着怀里的突击步枪。

“康梵，猎狼行动之后，我们有多久没这样坐在一起了？”那人终于开口询问被军犬簇拥的战士。

“行动结束了多久就有多久吧。”康梵轻轻抚摸着怀里军犬柔顺的毛，“这之间发生了太多，我们都已经不是曾经的样子了......”

“咱俩变没变我不清楚，你这些伙伴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战士看着那几只眼冒红光的军犬。

说到军犬，康梵的神色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会后又换了一个话题。

“郑超，毒牙出去探情况，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他现在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需要我们担心吗？这家伙既然能顶着这么多‘幽灵’进来再出去，再多走一趟也在他能力范围之中吧。”

“说的也是。”康梵只得又陷入沉默，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

阳光十分明媚，这本来是个值得欢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