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在这个地方之间流失的很快，转眼一周时间过去，宋轩的病也好了七七八八，除了嗓子干痒之外其他病症都消退了。

这天大夫按例来帮宋轩检查完身体，将刘文叫到屋外：“我之前没和你说，是怕你心急，眼下这孩子病快好了，我也和你坦白，这孩子的病不像是天然得的，估计是有人给他吃食里掺了点东西，往后要小心，别再树敌，这孩子身体可遭不起再次折腾了。”

刘文向大夫鞠了一躬，郑重其事地道谢，果然是军统下的手，此刻他心里除了愤怒之外还多了一份心寒，他为军统情报局鞠躬尽瘁近十载，换来的居然是对他的爱人痛下杀手。

刘文心中郁愤难忍，送医生走后，他在屋子外面徘徊了十多分钟，心绪调整好之后，还长叹一口气，返回屋里。

此时宋轩站在床边，望着远处的雪山有些愣神，听见刘文进来，转头问：“前些天病的迷迷糊糊，今儿个倒是想起来问了，我们不是要回镇上吗……这是哪儿？”

刘文环住他，下巴轻轻摆在他肩头：“我的作战计划忽然改了，路途中接到的通知，你昏昏沉沉，我没来得及和你讲，就近停了就带你来找大夫了。”

“嗯，任务怎么样，顺利吗？”

“没遇到什么事，中规中矩。”

“对了，我想明白为什么我忽然病重了。”

刘文心头一跳，他已经知道了吗？

他强装镇定：“哦？是因为什么？”

“我之前买了一饼茶，你还记得吗，我们去听牡丹亭的时候。”

刘文皱眉。

宋轩沉吟半晌：“哦哦，你那时候遇见了个熟人，你上前去寒暄了，刚好那时遇到一个小女孩儿，她说她好久没吃饱饭了，希望我能帮她买下茶饼，我看她可怜，喝了她的茶就买了。”

宋轩长叹一声：“估计是茶饼制作不干净吧，早知道就不喝了。”

刘文暂时安下心来，他还不知道这些龌龊事，就让他依旧活在阳光里吧，阴暗的那些东西他会亲手一一抹除。

“刘文。”

这是宋轩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叫他大名。

宋轩转过身，直盯着他的眼睛：“我不傻的。”

“为什么我会长病不起，为什么我们会忽然决定回镇上，为什么中途更改路线，来到一个四面环山，冰环雪绕的地方，我早就起了疑心，只不过今天才终于决定说出来，你到底背负着什么，为什么对我隐瞒，甚至还要编一个又一个的谎？”

刘文平静的表情开始龟裂，面部因为痛苦皱成一团，这是宋轩第一次在刘文脸上看见眼泪。

“你……怎么会知道？”

宋轩噗嗤一声笑了，就像是对待做错了事的小狗，他的手温柔穿进他的鬓发，拇指抚摸他眉毛的边沿：“你自己都不知道吧，你撒谎的时候，眼睛眨得很快哦。”

宋轩就像一滩温泉，无论是从山顶滚落下来的冰雪还是池底固化千年的冷石，他都能将它们一一变暖：“告诉我吧，真相到底是什么？”

“……肮脏的事，我来承担就好，你等等我，我会给你一个结果。”

宋轩看刘文没有开口的意思，也不忍心强迫他，这是他第一次在坚强小狗脸上看见了脆弱。

宋轩吻去他的泪水：“笨死了，哭什么，明明生病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