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31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对月饮酒，想到即将就要去北离了，无心的心中竟平白生出了几分近乡情怯之感，还顺口吟了一句诗。

莫棋宣走到无心的身后，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问道：“不知宗主心中的故乡是哪里呢？是天外天，还是那北离的寒水寺？”

对于无心这个宗主不肯安心的待在天外天，想要独自去北离一趟，无论是莫棋宣还是紫雨寂都是满心的无奈，同时却又知道他们是拦不住无心的。

即便是拦得住他的人，也拦不住他的心。

“莫叔叔，你知道我父亲在入主天外天之前是哪里人吗？”无心不答反问道。

莫棋宣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知，老宗主以前的事情，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

“是杭州，我记得我四岁以前，一直随父亲在杭州居住。若说是故乡，杭州才是我的故乡”无心遥望向北离的方向，可是却找不到他记忆中的杭州在何处了，

“四岁之后，我父亲带着我来了这里，他建了这座画雪山庄，当了天外天的宗主，又统领了域外所有宗派，最后入主中原，像是带着满腔豪情。

可我却觉得，他并不知道自己真正想去哪里。哪怕他最后死在了杭州，那也不是他真正想要叶落归根的地方。

或者换句话说，哪里是故乡不重要的，哪里有你在意的人，才是真正的故乡。所以，无论是寒水寺还是天外天，都不会是我的故乡。”

无心的话，让莫棋宣觉得莫名的心慌，仿佛他马上就要乘风而去一般，不由的紧了紧手中的剑，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可是天外天有阿离呀，阿离就住在老宗主修建的画雪山庄里，宗主，难道阿离不是你所在意的人嘛？”

无心略有些吃惊的看向莫棋宣，从一开始莫棋宣有意无意的将莫离推向他，再到后来对他莫名的不满，他以为莫棋宣后悔了，却不想他竟在他即将要离开天外天的时候说了这样的话，他不应该对他的离开拍手叫好嘛？

“宗主”莫棋宣自然看到了无心脸上吃惊的表情，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不能再犹豫不决、举棋不定了，

“其实，画雪山庄除了这处梅林可以赏雪殇这一奇景外，画雪山庄后还有一处石林可以赏另一奇景，阿离最喜欢那处奇景了，宗主不妨随我也去看看那处吧。”

说完，也不管无心感不感兴趣，莫棋宣一个纵身就往画雪山庄后飞去了。

看着莫棋宣离开的方向，无心摇着头轻叹了一口气。

不怪乎莫离与她的雨寂叔叔感情更深厚了，白发仙莫棋宣这人实在是心思诡谲、阴晴不定的很。

对他这个宗主都这样，想来对莫离这个亲生女儿也没有好多少吧，哪像紫雨寂那般会哄小女孩儿开心。

不过叹气之后，无心还是朝着莫棋宣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没有办法，谁让莫棋宣是莫离的亲爹呢，哪怕莫离现在心中只有佛经佛法，根本就看不见他，可是等他从北离回来之后，他还是想继续住在画雪山庄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