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过零零散散的烟花,魏红与郑浩西又逛了逛,到底还是回了大院。
无他,实在太冷。
还好春晚还未演完,魏红贴着炉坐下,将水壶拎下去,手虚虚放上烤火,“外面可热闹了。”
魏东方那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跟你浩西哥哥多逛逛。
“太冷了魏叔。”郑浩西说着,洗过手后也贴到炉子旁边,一双手指节多处冻得泛红,翻来覆去的在火上烤。
魏红与郑浩西的手同时在红色炉火的上方,偶尔蹭到,温热与微凉相触,魏红便冲着对方露出个歉意不大的笑,郑浩西笑笑算过。
96年的春晚不同于后期的无聊乏味,堪称佳作频出,包罗万象。
照着潘红霞的话说,魏红回来后简直是一头钻进去,直到《难忘今宵》唱起才终于回味过来。
电视中主持人在跨年倒计时——
烟花适时在空中骤然绽放,璀璨整个天际。
流星般的火花从天空坠落。
魏红被魏老爹催促着去走廊里看烟花,走廊中挤满人,大家都互相认识,各自在烟花鞭炮的声音中说着话,这家说今年放了多少钱的烟花,那家说买过几挂鞭炮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环境很喧闹,魏红挤在人群里,仰头去看天边璀璨,莫名想到了田国栋的模样。
也许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家里的电话忽然响起来,魏红转身小跑进去。
潘红霞拿着座机看向她,“找你的。” 她将电话递给魏红,无声地伸出食指点点她额头。
魏红朝她吐吐舌头,接过电话将长长的电话线扯开,走到个更安静的地方这才道:“喂?”
田国栋喂——喂?能听到吗?
那头的田国栋似乎也是躲着家中热闹的人群给她打的电话,好像还有哭声,一时分不清是魏红这边的声音还是那边的声音乱。
“能听到能听到,”魏红连声道,“你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呀?”
魏红是一早在给他送皮衣时,顺便将家中的座机电话写到一张小纸条上放进去的,返乡后两人也通过很多次电话,也是因此潘红霞才是刚刚那一副模样。
他们早在两天前那次通话中说好要一起踩点跨年。
魏红看看客厅中的表,“现在都过五分钟啦。”
“我不是故意的红豆!”他在那头着急辩解道,“我是找到个电子表,踩着还有三十秒不到十二点给你打电话的,谁知道那个表提前被我侄子给调了!”
田国栋等外面突然放起烟花我才知道不对——等给你打过来就迟了。
魏红好吧好吧。
田国栋红豆——
魏红怎么啦?
田国栋新年快乐。
即使见不到面,只听声音也能知道他的真挚和郑重。
魏红盈盈笑着,在嘈杂的声音中道:“新年快乐!”
魏红新年新气象呀,田国栋。
“你也是。” 他嘿嘿乐着,完全不顾屋外被他揍过正嚎啕大哭的侄子。
田国栋新年行大运!
一条长长的电话线,连着分隔两地的人对着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