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糯米藕

阿秀收下了花，让小战士在店里等她片刻。回后院取了给顾一野织好的一件毛线背心，又切了点昨天晚上蒸好晾了一夜的桂花糯米藕，用油纸包了，淋了一点稠蜜汁，这才回到前面店里，托小战士把毛衣带回给顾一野。她把油纸包送到小战士手上，交待他:“这是给你在路上吃的。”

小战士高高兴兴地出门回连队复命去了。

阿秀在店里找出个玻璃瓶子，洗干净灌上水，把玫瑰花插好，放在了摆码着服装杂志的柜台上，然后接着做被打断了的工作。

阿秀一边裁衣服，时不时地看一看瓶里洁白饱满的花朵，南国冬天略显清冷的空气里四溢着新鲜玫瑰的浓郁芬芳。店堂里很安静，她脸上挂着笑容。

电话铃的声音“铃”地响起，她怕扰了楼上老俩口的午休，赶忙地接起。

“喂，梅记”

电话那头传来顾一野低而沉的笑声，阿秀噗嗤一声也笑了。

“花收到了吗？”

“收到了。”阿秀甜甜地道:“谢谢顾连长送的玫瑰花。”

“你喜欢就好。下一次，我自己买，红玫瑰，亲手送你。”

“都好，不拘什么颜色，我都喜欢。”她手里握着话筒，伏下身去闻瓶里的玫瑰花束的香气。

顾一野从她的呼吸里猜出了她当下的姿态，嘴角含笑。

“背心试过了吗？合身吗？”

“不用试。不可能不合身。”

“怎么就不可能不合身？都没量尺寸。”

“还用量吗？我的身量尺寸，你不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压低了声音，看了眼门外，道。

又调戏她。阿秀脸有点烧，也低声骂了句:“小坏蛋。”

他得意地笑。“阿姐，过完年，明年夏天，三年之期可就满了。”

“嗯。”她低声应，手绕着电话线。

“这两年多，我表现怎么样？”

“嗯。”她点头笑道:“戒骄戒躁，再接再厉。”

“得嘞。遵命。”他眉开眼笑。

要挂电话时，顾一野十分不满地道:“我也要吃桂花糯米藕。那小子回来的路上真就吃得一干二净，连一粒糯米都没剩。”

阿秀笑道:“本来就是给他在路上吃的呀。因为也不多，没办法多给你们带。”

顾一野道:“你知道我爱吃甜囗。这桂花糯米藕，你以前都没做给我吃过。”

他语气委屈。阿秀脑海里立时浮现张小飞小的时侯蹶着个嘴跟在她屁股后面要东西要不着的样子。

可真会跟她撒娇。

她叹了口气，软着声音哄他，“就是为了你才刚学会的呀。糯米要提前泡大半天，可你一个星期也没来，我就做了一点儿试试手。叫你的兵赶上了。”

“嗯。”声音有点闷，潜台词是:这还差不多，但还不够。

她能想像他抿着个嘴，嘴角鼓起两个几不可见的小肉包，气乎乎的像个小朋友的模样。

她心里软软的，继续哄。人不在跟前，如果在的话，摸摸小老虎头，亲一口，能哄好得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