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用稚嫩的小手帮她抹眼泪:“弯弯不喜欢妈妈哭,弯弯希望妈妈高高兴兴的。虽然有点舍不得爸爸……但妈妈你以后,如果能高高兴兴的,只有我们俩儿,也没有关系……”
桑琴将脸埋在女儿小小的怀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好呀,那就我们俩儿一起吧。”
“真想好了?”阿秀问
桑琴道:“嗯,想好了。”
“小郑如果不同意,怎么办?”
“他会同意的。现在不同意,以后也会同意。”
桑琴让阿秀看店,她回了后院一趟,再回店里时,已经洗过脸,梳好了头发,还化了淡妆,清清爽爽,干净清秀的模样。
她委糜消沉了好几天,似乎就是在等着阿秀回来。等朋友回来,倾诉尽了,也就彻彻底底地放了手,下定了决心,用新的面貌从头开始。
见阿秀盯着她笑,桑琴道:“没有心的男人,不要也罢。没了男人,我还有女儿呢。我要亮亮爽爽活出个理直气壮来,给女儿给自己都争囗气。”
“这样可不就对了吗?”
郑志复后来又回来了好几次,很有点挽回的意思。但桑琴寒了心,坚决不允,只想结束婚姻。她的一颗心在这段婚姻里低到尘埃,却并没有换来相等的真心,日复一日地受着伤。如今再不耐烦应付他,冷淡至极,郑志复每来必遭冷遇,无奈之下,渐渐地也就不再来了。
但每个月都会送来一个信封,里面装着钱。他知桑琴不耐烦见他,每次都是交给阿秀,放下便走。
其实,她们的店如今生意挺稳定,并不至于发愁生计。有时生意好的时候,阿秀的收入比顾一野的工资高。
桑琴总是看着那信封,发上好一会儿呆。
“他还是有心的。”阿秀道。
桑琴笑了笑,不无伤感地道:“他总会结婚的。结了婚有了家庭,总是不方便也不合适的。”
“阿秀,他下次再来。无论如何不收了。”
阿秀看了她一眼,应道:“好。”
郑志复再过来送信封的时侯,阿秀无论如何都不再收了。
郑志复神情严肃地看着她道:“请你帮她收下。她和弯弯需要。”
“她交待我不许再收的。”阿秀道:“桑琴当然需要这些,可她也需被平等尊重与被爱。如果你做不到。干脆便都不要给了。双方都解脱。她日后的生活让她自己来过。”
郑志复沉默了好半天,道:“我难道是个失败的人么?把局面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桑琴觉得你是个善良且有责任感的好人。但也许……你选择了一种错误的方式来缓解愧疚与痛苦,或者说报恩。既然当下双方都意识到了错误……修正或者说结束,还来得及。”
郑志复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让她自己去走后面的路吧。她其实比你想像的要坚强。”
郑志复伸手抺了把脸,点了点头。也没有道再见,转身走了。
那是阿秀最后一次看到他。他后来再也没有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