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弯弯当然是什么都不懂,可他已经五岁了,他到夏天就能上小学了。他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顾一野牵着妈妈的手,当着那么多小朋友家长还有老师的面,一点也不知道难为情。直到看到自己的那一刻,顾一野才放开妈妈的手,用响亮的声音大声叫自己的名字:“张小飞!”。
哼,他以为他没看见呢。
张小飞其实挺喜欢顾一野来幼儿园的。他个子高,人精神,长得帅,声音宏亮地叫他的名字,让他觉得他真的就像他的爸爸一样。
可是为什么顾一野一来,妈妈接他就迟到呢?好几次了,这次又是。他总是要跟他抢妈妈。
张小飞很矜持地哼哼了一声,慢吞吞地走到门囗,很顺从地让顾一野牵着他的手离开幼儿园。妈妈牵着郑弯弯,张小飞刚伸手想牵妈妈另一只手,就被顾一野截走了。
看。就说顾一野是不是故意和他抢妈妈吧。
张小飞蹶起了嘴,蹶得高高的。
走过卖糖人的小摊儿,他大声说:“我想吃小糖人儿”。
顾一野断然否定:“糖吃多了坏牙齿,不行。”
“哼,小气。”张小飞气鼓鼓地道:“弯弯妈妈的同事都会给我们一人买一支糖!”
顾一野瞄了他一眼,“买十支也没问题,但必须吃完。你确定你敢吃完?”
张小飞正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郑弯弯声音清脆地帮他做了决定:“你的牙就会变成马宝宝一样啦!”
张小飞想起马宝宝的笑容,倒抽了一口冷气。
顾一野买了两串白生生的削好了的荸荠,给他和郑弯弯一人一串。
郑弯弯吃得笑容满面,口口清脆。
声音也甜:“谢谢顾叔叔!”
张小飞悻悻地咬了一个荸荠,清甜多汁,嫩生生的。真好吃!
嘴巴还是很硬,“勉强还……可以吧,能吃。”
顾一野也不计较,抿着嘴,像在忍着笑似地。
哼,我这么好笑吗?
张小飞偷偷看妈妈,妈妈凉凉地瞪了他一眼。
他瞬间觉得自己像个被戳了气的皮球。
晚上桑琴回来,阿秀悄悄问她,厂里是个什么情况。
桑琴道:“今年肯定是不行了。今天有两个临时工已经走了,但也有些人不愿意走,活少工资少总好过没有,都是些年纪大一点的人。”
阿秀问她:“那你怎么想的?”
桑琴看着她笑道:“承蒙你不嫌弃,愿意拉我入伙一起干,上次就说好的事情,我不会反悔。厂子里目前这个情况,僧多粥少,干得也没啥意思。我是年轻人,总归可选择的路更多些。试试就试试吧。明天我就去厂里把工作辞了。”
“哎……!”阿秀万想不到她这样干脆爽利,骨子里果然还是北方女人的性子。
“那我们也说好,本金各半,同工同酬,利润对半分。如何?”阿秀道。
“就这么办。”桑琴很爽快地同意了。
“你要不要先同小郑商量一下?”阿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