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籽与野山茶

“有多想？有没有像我想你一样，想得要死？”他低声道。

阿秀含糊地嗯了一声，一只手抓耙他脑后粗硬的短发，另一手爱怜地捏了捏他的耳垂，这种肉麻的话，他能在私下里对她毫无顾忌地说出来，她可说不出囗。

他的嘴唇移向她耳后白腻的一小块软肉，使劲地啜了一口，那里立时便红了。阿秀轻哼了一声，以示抗议。

“我真高兴你肯来，秀儿，总算是离得近了些，想见就能见着了。”

“嗯。我会对你好的，你想见我就过来。”她低声道。

他在她红唇上又香了好几下，将她放了下来，让她双脚踩上地，一双大手还在她腰间揉捏，语气很是遗憾，“只是不能过夜……。”

阿秀抿着嘴笑。

他把她拥进怀里，爱怜地抚摸，叹道:“我今儿晚上也要回连里……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得空就过来。”

“嗯，你放心。”

“下一次让我好好亲亲你，嗯？”他很认真地看着她道。

她当然懂他的意思，脸红红的，不说话。

他低笑一声，手指也学她捏捏她的小耳垂，自己耳尖也带着一点未褪的红，低头又亲了亲她的脸。

“妈妈，你在干什么？”

吱呀声停下来，张小飞的声音正往屋里来，小朋友想必是有一会儿没听到屋里动静，心里那个警铃又嘀嘀响了起来。

两人略带惊慌地迅速分开，一个拿抹布，一个拖凳子，显出忙碌的样子，心里俱是一阵好笑。

下午，顾一野带着张小飞去幼儿园看了看，给他报上了名。之后，两大一小三个人又在镇上蹓哒了一圈儿。八月镇虽然只是一个镇，但因为邻着部队驻地，人口与商品经济活动都算繁荣。阿秀觉得跟五六年前比，镇子的规模扩大了一倍不止，几乎要赶上粤东县城的规模，医院学校邮局车站各种设施俱全，生活方便。尤其顾一野告诉她，镇上的高中也有夜间部，更是令她对未来的生活又燃起希望与信心。生做一颗娇花种子，长在安逸的庭院，风雨不摧，固然是幸事，但如果不幸只是一颗草籽，落在岩缝里艰难生长，又算得上什么不得了的坏事呢？她更希望自己像草籽一样，不管落在何处，都能将蜿蜒曲折视作路过，在每一片土壤上都能扎根向阳向上。尽管她毫不怀疑顾一野能将她们母子俩照顾得很好，但如果，她能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令顾一野没有后顾之忧，难道不是更好么？

回了小院，阿秀把晒好的布帘收了，在顾一野的帮助下，装好了窗帘，又将大布帘拉开，很好地将睡觉的地方与吃饭的地方分隔成两个空间。她又找了个玻璃瓶子，插上在野外釆到的红色山茶，摆在窗前的小桌上，一个温馨整洁又不乏雅趣的小家便点缀了出来。

三个人吃过晚饭，夜色已临。顾一野知她通宵坐火车又忙了一个白天，于是叮嘱她和小飞早点休息，正准备骑摩托车离开，却被阿秀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