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与离别（上）

阿秀困得不行，甚至都没有力气声讨他，身上一轻，她立刻长长地叹息一声，翻了个身就睡了过去。

她是被顾一野叫醒的。眼晴一睁开，就对上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睡意立散，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天已经大亮，也不知道几点了，顾一野穿着齐整满面春风地坐在床边看她。

昨晚的记忆猛地涌现在脑海里，羞耻已经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她拉起薄被盖住脸，翻身背对着他，不想跟他讲一句话。

这一动，她才发现自己还光着，什么都没穿。不对，她的内内呢？身上感觉很清爽，难不成，后半夜他起来去打了水帮她清理过了？所以……

痛心疾首，这种形容并不准确。她甚至都不该来这一趟。

他不是大狐狸，他是狐狸精。

但这小混蛋显然心情极佳，她听到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背后道:“七点半了，阿姐，该起床了。好歹睡了五六个小时，上了火车再补觉。啊？乖啊。”

他还敢说？阿秀暗里咬咬唇，拳头在被子底下握了起来。

小浑蛋极其聪明地将一沓叠好的衣物放在她枕头边，低声道:“我先出去，你换衣服吧。放心，脏衣服我都收妥了。”

她略松了口气，心里那股子愤懑羞惭泄了一半。

“哦，对了。”他都快走出房间了，又补了一句:“对不起，阿姐，那两颗扣子我没找到。”

阿秀有一种想要打人的冲动，这种感觉只有张小飞带给她过。

她爬起来敢紧穿上衣服。扣内衣的时侯，看到胸前深深浅浅的红印子，梅果也疼得很，内衣不知怎么也有点扣不上，身上十分乏力。暗自腹诽，小混蛋太能折腾人了，这还没结婚呢？结了婚，还不知道他会怎么乱来呢。

换完衣服，顾一野就敲门进来了。阿秀不想理他，自顾自收拾东西。顾一野知她心里有气，拿走她手里的袋子，双手握着她肩膀转过来，道:“对不起，阿姐，我昨晚做得过了。”

阿秀听他语气诚恳，也不说话，只看着他。

他轻叹了一口气，恳切地道:“下一次再见面，也不知道要多久之后了，就当是给我留点念想。”

这话说得软到了极处，阿秀心里发酸，气又消了剩下的一半。

“我昨天答应你的，我也真做到了，对不对？”

这话她没法子反驳，她和他是没结婚，但确实也是处着男女朋友。昨晚之前，一直以来，他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对自己也不曾有逾矩的举动，是君子行迹。这么论来，自己当下的气闷倒显得有点矫情了。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无害的兔子突然变身饿狼，反差之大，令人猝不及防罢了。

阿秀点了点头，也算是原谅他了。

顾一野在她脑门啜了一囗，捧起她的脸，摩娑打量。晨起的一张素脸，慵懒娇媚。嘴唇微嘟着，眼角还带着点红，眉梢尚有未散的春意。似新妇，含羞带媚的。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