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火山喷发

鬼厉原本寻鱼人而来，闻言停住了身子，这玄火坛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片刻之后，他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紧紧盯着前方的最深处，缓缓道：“我不是，你又是谁？”

暗处的那个女子沉默了。片刻之后，两团幽亮的微光，仿佛是无尽深邃的眼瞳，在黑暗最深处一闪、一闪，凝望着鬼厉。

那女子声音哼了一声，道：“你不是焚香谷弟子，竟然能够上到这玄火祭坛第三层，果然有些本事。上官老鬼已经死了吗？不过就算他不在，你居然能够闯过由赤焰兽守持的八凶玄火法阵……”

“不对！”

突然，那女子声音一下子尖锐提高，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声音里赫然多了一丝激动。

“不对，你就算道行再高，但除了上官老鬼，全天下只有。。。。。。只有玄火鉴能够开此祭坛三层。你，你身上有玄火鉴？”

在鬼厉身前，从黑暗的最深处，在淡蓝的带着些妖异的微光照耀中，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出现。

一只白狐，巨大的白狐！

这是一只让人一眼就觉得美丽的动物，只是它身躯如此巨大，不自觉的，竟也感觉有些可怖。

“小六呢？是不是你杀了它，然后取了‘玄火鉴’？”它的声音听来很低，很是疲惫。

鬼厉沉默着，半晌之后缓缓道：“你说的小六，是不是一只有六条尾巴的六尾灵狐？它死了！”

白狐的目光望着自己身前的地面，幽幽地道：“怎么死的？”

鬼厉简单地将十年前小池镇黑石洞的往事大致说了一遍。“。。。。。。最后，它见事不可为，而三尾妖狐亦死，便决意自尽，临死之前，将玄火鉴绑在了我的手上。”鬼厉伸手从怀里拿出了玄火鉴，只见在周围幽幽蓝光照映之下，古老的火焰图腾仿佛也在轻轻燃烧。

白狐怔怔地望着玄火鉴，仿佛痴了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它低低地道：“小六是我的儿子！”

白狐抬起头，深深望了他一眼，不知怎么，鬼厉突然觉得白狐在笑，泪中带笑，看破沧桑的无助之笑。

“它能够把玄火鉴给你，我是他的母亲，难道还不知道它那时的心意么？”白狐幽幽地说着，缓缓转过身子，锁在它腰间的铁链发出刺耳的声音，禁锢着他。

鬼厉看着白狐缓缓向着黑暗深处走去，忽地心中一阵莫名的冲动，脱口而出：“我可以帮你什么？”

白狐的身子顿住了，但没有转过身来，只是它的声音，忽然有了一丝隐隐的激动：“你肯帮我？这玄火链乃是天地异物，刚阳炽烈，一旦合锁，除非是通晓焚香谷密咒人物不能开启。但除此之外，只要有玄火鉴，一样能打开此物！”

“玄火鉴乃开天神器。你只要走到我身后尽头石壁之上，有一个圆柱形状的石台，玄火链就是从那里伸出，同时深入地底火山岩浆，从中吸取无尽热力。你将玄火鉴放在石台之上，便能解开玄火链，没有这个禁制，单凭底下并无玄火鉴主持的八凶玄火法阵，已经困我不住了。”

说到后面，白狐的声音竟微微有些颤抖，显然心情激荡。

鬼厉没有说话，拿过玄火鉴，他慢慢向前走去，走过白狐的身旁，向黑暗之处继续走去。。。。。。

片刻，雄伟的几乎给人不可摧毁的巨大祭坛，突然开始剧烈颤抖起来。一声轰然大响，曾经坚不可摧的玄火链如一条失去生命的死蛇一般，颓然失去了所有光彩，从九尾天狐的腰间掉落，跌落地面。

九尾天狐在历经了三百年的屈辱之后，仰天长啸这来之不易的自由！

那声音凄厉而悠远，远远传荡开去，最后与脚下愤怒的火山咆哮融为一体，高亢不绝！

在九尾天狐的周身急速凝聚起白色烟气，瞬间转浓，遮盖住它白色的狐身，渐渐现出了人形。

鬼厉看看脚下蠢蠢欲动的火山，想起身陷囫囵的陆雪琪，忽然心有所动，拿起开天神器玄火鉴又一次地凿开了脚下千年的壁垒，那一瞬间，两人的底下那汹涌澎湃的热浪同时轰鸣，巨大的声响从脚下直传而上，片刻间两人脚下坚硬的石板就出现无数裂痕。大地剧烈颤动，所有的东西纷纷倒塌，空气中炽热得如要燃烧，甚至连呼吸进去的也似火焰。

巨大的轰鸣从地底深处轰然而出，早就脆弱不堪的石板瞬间坍塌掉落。青光闪处，鬼厉面色严峻，腾空而起，九尾天狐化身的那一团白气之中，传出它的声音：

“上面！”

鬼厉不及多想，向上空飞去，果然还不到片刻功夫，头上原本坚硬的石壁也随之坍塌砸下，鬼厉在落如纷纷碎雨的空间里全力躲避冲上，而九尾天狐笼罩在一片白气之中，紧紧跟着鬼厉向天冲上。

脚下，炽热的岩浆瞬间冲破了所有阻挡，如巨大的火柱直冲上天，紧追在他们身后。

整个焚香谷瞬间笼罩在一片炽热火焰红光之中，所有的人骇然张望，那一道冲天而起的巨大火柱。

从火柱中心处开始，天空的黑云完全变做了火焰颜色，就像整座天空，变做了燃烧的火海。

片刻之后，燃烧的灰烬，巨大的石块、焦烬从天下纷纷落下，或漆黑，或燃烧，像一场末世悲凉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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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震动如此剧烈突然，以至于山河殿中杯盘交错、醉眼惺忪的焚香谷弟子们都猝不及防，站立不稳而向旁边跌去。陆雪琪和金瓶儿也不能例外，双姝急急相互扶持，这才勉强站立原地，已是脸色苍白。

上官策道行高深，自然不同于那些普通弟子，几乎在瞬间就稳住了身子，惊愕之下，“啊，天，天变色了！”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了出来，瞬间所有人都抬头望天，只见原本漆黑的夜空中此刻突然变红，无数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的云彩快速移动，围绕着某个地方旋转起来，隐隐中更有风雷之声，气象万千，极是壮观。

上官策为之一怔，顿时脸色大变，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头看去，果然那无数火燔云霞围绕的地方，正是神秘的玄火坛所在之地。

上官策惊怒交集，大声呼喝身边的弟子：“汝等都速速前往玄火坛火线救援！不得有误！”而后再也顾不上其他，狠狠一跺脚，身子化做灰光向玄火坛迅疾无比地飞去。

趁此惊天的骚乱，早已不堪忍受的陆雪琪与金瓶儿，堂而皇之地从焚香谷大门从容离去，此时偌大的谷口竟然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