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司书年,我的眼睛可以看见鬼,这件事我在我有记忆时就发现了。
在我十二岁时,我隔壁搬来一对奇怪的邻居,他们的房间里总是充满暴躁的争吵声,常常吵得我无法入眠,一人夜里,我被吵得难受就出门去公园散心,在公园的秋千上我看见一个孤僻的男生,我记得他好像是隔壁邻居的孩子,年纪与我相同,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秋千上,有些落寞,月光静谧的洒在他身上,像是铺了层面纱,温柔恬静,出于对隔壁邻居的反感,我对他是排斥的,但也许是我魔怔了,又或许是我太无聊了,我竟鬼使神差的凑上去同他搭话。
“嗨,你在做什么?”我笑盈盈的摆手打招呼,他的注意被吸引过来,愣愣的看向我,像是没反应过来。
南浔鹤归:“我在荡秋千。”
“这样啊,怎么这么晚还出来?你不困吗?”我闻言坐到他身侧的空位上。
“不困。”南浔鹤归说着垂下头,发丝遮住他的眉目,看不出表情。
南浔鹤归:“我父母吵到你了,我很抱歉。”
我见他情绪低落,便宽慰道:“其实也没有很吵。”
司书年:“你每天晚上都在这吗?”
南浔鹤归:“嗯,我每天都在。”
司书年:“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南浔鹤归:“等到他们睡着时,我就回去了。”
我听闻有些怜悯他,一时间竟没有那么讨厌了。
司书年:“那我们交个朋友吧,我叫司书年,你叫什么?”
南浔鹤归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咧嘴笑道:“好啊,我叫南浔鹤归。”
【南浔鹤归:“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司书年”。】
我和他聊了很久,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来找他,也把自己可以看见鬼的秘密告诉了他,虽然听起来很中二,我为了证明他不是鬼这一猜想,也曾将他介绍给我的朋友,但南浔鹤归并不喜欢他们,反而总会跟我说一下奇怪的话,就比如。
南浔鹤归:“我们不才是朋友吗?”
南浔鹤归:“我可能需要冷静。”
我曾记得他总是莫名其妙的失踪,毫无征兆的闭门不见,我很奇怪,有一次周末,他再次消失了,母亲做的饼干味道不错,我借着送饼干的理由来到他家,按响门铃,屋里没有回应,但门是开着的,我犹豫着再次按了下去,屋里这才有了动静,像是脚步声,门开了,南浔鹤归站在门前看着我,似乎没料想到我会出现在这,他表情的有些惊讶,眼神闪躲,穿着不合身长褂,发型蓬乱,遮遮掩掩的拉了拉宽松的衣领,像是在隐瞒着什么。
我看得发懵,竟忘了来历,还是南浔鹤归先一步开口询问:“你有事找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目光却从未离开过他,仔细看他脖颈处满是淤痕,但凡是可以看见的地方无不是面目全非,新伤叠旧伤,我脑子一瞬间宕机,不知所措,他是否正在遭受虐待?如果我视而不见他是否会继续持续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我开始明白他闭门不见的日子里在做些什么,或许他并不想让我看见他狼狈的模样。
“需要帮忙吗?”我试探的问,南浔鹤归闻言一口否决,没有一丝犹豫:“不了谢谢,我…很好,会好起来的…”
他自我欺骗着,像是怕我嫌弃他的窘迫,用衣服遮遮掩掩的伤口没有处理过的痕迹,他在闪躲,他不想让我看见,我开始迷茫,有太多的情绪在困扰我,或许他需要我的帮助,但真的不想让我帮助。
“…给。”我将饼干袋塞进他手掌,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安慰了,感受着他温热的掌心,一点点蔓延到心尖,我说不出的苦涩。
【司书年:“帮不了你…我感到痛苦…”】
【南浔鹤归:“我的模样让你失望了吗?这般狼狈的我,还有资格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