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挣扎

迟言正在厨房里盛菜，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把盛在盘子里的菜端上桌，抬头看向迟蔚:“回来了，赶紧去洗手，马上吃饭了。”

迟蔚应了声，走近餐桌，把手里的书放在一边:“做了什么呀？”

探头探脑的走向厨房，却被迟言反手关住的玻璃门拦住，隔开了油烟。

没有回答迟蔚的问题，而是催促她:“别闻油烟，快去洗手。”

语气严厉，态度温和。

迟蔚撇嘴，乖乖应好。

洗完手，迟言已经把饭端上桌，慢悠悠的摆着筷子。

做饭时戴的黑色围裙被取下，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为了做饭方便，衣袖挽至手肘处。头发被打理的很好，额前的头发被拢至脑后，今天没有戴那副金丝眼睛，线条温润的俊脸没有一丝遮挡。

简单的小炒菜，清淡却不失香味。

饭吃到一半，迟言给迟蔚夹了一筷子菜，悠悠问:“最近睡的怎么样？”

迟蔚随意拈了根青菜放在嘴里，含糊不清道:“还行。”

可能是因为马上高三的原因，迟蔚的睡眠质量越来越不好，每天能睡四五个小时已经算不错，有时候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清明，半天感觉不到一丝困意。

迟言知道这个情况，很担心，却也从来没有给她施加任何压力。但在高二高三这个高压的大环境下，或多或少都会受到些影响。

“等会给你热牛奶，睡之前喝完。”

迟蔚忙道: “不用了，这几天还好。”

她现在天天喝牛奶，真的要喝吐了。

“行吧，睡不着要跟我说。”

闻言，迟言也不在勉强，牛奶再安眠，自家女儿不想喝也没办法。

沉默了半响，迟蔚在思考要不要给爸爸讲一下演出的事。

她是真的想去，但时间也是真的晚。

挣扎了半响，还是没有问出口。

还有五六天，到时候再看吧。

晚饭结束后，迟言收拾着碗筷，迟蔚则是去收拾房间。

整个家的卫生都是父女二人一起打扫和维护。迟言有时间就会打扫一遍，迟蔚放周假也会帮忙把摆件之类的小东西擦一擦。

不过自己的房间都是自己打扫的，迟言很少进迟蔚的房间，大多数都是迟蔚跑去书房看书的时候，迟言才会敲门进去跟她说事。

迟蔚的房间不大，面积占的最多的是书柜，其次是衣柜。

书柜里摆放的书全都是她认真看过还做过批注和笔记的书，按照类型和大小摆放的井然有序。

不止是书柜里有书，她的电脑桌上也摆满了书，那些书一般都是小说一类，用来打发时间的。

收拾房间，主要就是拖拖地，把东西摆整齐。

收拾好厨房和餐桌后，迟言进洗手间冲了个澡，换了一套宽松舒适的黑色睡衣。

迟蔚则是端坐在书桌前，开了盏护眼的台灯，翻着今天刚借来的书。

布尔加科夫的《大师和玛格丽特》，这本书她之前没有了解过，算得上是盲狙。已经抱着花个一两天看完就行了的想法，没想到翻了两三页，发现里面的内容挺好的，就多了几分兴趣。

房间外，迟言抱臂靠在门框上，黑色的布料衬的他周身的气质愈发有味道，像是一种沉淀了许多年的老酒。品一口，就让人飘飘然然。

“快去洗漱。”

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响声，像是老酒被人开启后，传出的浓烈酒香。

“马上。”迟蔚盯着手里的书，完全舍不得离开视线。

她看见喜欢的书就想一直看，这个她的一个习惯，也是缺点。

因为这，她没少被老师说，但语文老师特别爱她，因为她读过太多经典，文风舒适又大气。每次写出来的作文无一例外都是最高分。

大概又看了几页，才慢吞吞的进入洗手间洗漱。

换下黑色卫衣，穿了套纯棉的睡裙。扎成丸子头的黑发散开，像绸缎一样铺在身后。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把头发吹干以后已经到了睡觉的点。

拿起放在书桌上，还没仔细看的书，把它装在书包里，准备明天去学校的时候有时间再看。

第二天一早，迟言送迟蔚到学校门口。

今天是每周一次的升旗仪式和演讲。高二各年级轮流派人进行演讲。这次是迟蔚所在的高二十一班，班主任提前一个星期让迟蔚准备。

临近高考，这一次也算是给高三生加油打气的演讲词。

迟蔚不喜欢用千篇一律的事例写东西，她喜欢从细微小事着手，慢慢深入。

这一次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