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加更）

回到司命殿后司命星君一言不发的回了房间，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我瞧见了他脸上的悲伤。

　　这是我第二次见他如此感伤，第一次为情，这一次大抵为义。

　　我以前总觉的司命殿与旁的宫殿也并无太多接触，想来总也不会掺杂什么过多的情感。其实并不然，天界本就只有这么大，万千年来的相处，那些年的并肩作战总是会生出别样的情感。

　　并不是每个人都如我一般。

　　夜间我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这种情况从应渊不告而别那日开始，那日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仿佛回到了当初短命鬼还在的时候，染青还在的时候。

　　在那段没有阴谋没有算计的时光里，最后梦境崩塌瓦解有的只有战争留下的一片狼藉，我看着应渊如枯叶一般凋零在我的面前，我看着染青托孤与我时的决绝。

　　我大抵是愧疚的，所以才一直一直也睡不好，今日亦是。

　　穿戴好后我便隐身离开了司命殿，飘飘荡荡的看着这天界的大好风景似乎有什么变的不一样了，可我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走到衍虚天宫的门外，我心里那丝丝异样才突突的往外躁动着。我的脚下像灌了铅一般半点不得移动。

　　我站在门外久久却找不到一个进去的理由，末了垂眫微叹转身离去。

　　这个天界早便被我逛了无数遍，即使后来我离去的那三百年有所改动，如今的我也依旧了如指掌。

　　我漫无目的的游走着，心里总感觉空荡荡的。

　　我总觉的我在寻找什么，可又不知道我到底在寻找什么。

　　直到我不知不觉来到地涯，耳边突然响起痛苦且微弱的呻吟声。我寻着声响看到昆仑树下捆着一位白发苍苍之人一动不动。

　　我驻步，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一探究竟。只是当我还未走到那人的面前便被那人灵力逼退。

　　应渊“何人？别过来。”

　　我后退几步定住脚步，这声音……我猛然抬头看向那人。

　　瞳孔微缩，心中一震。

　　那被捆在昆仑树下之人并不是旁人，而是不知所踪的应渊。他浑身都冒着火毒之气，双手被死死的捆住半点不得动弹。

　　面目因痛苦而变的狰狞，紧握着双手仿佛下一秒便能扣出血肉来，那蔓延在他脖颈的火毒纹路昭示这火毒已经侵蚀了他的骨髓，而他已无药可医。

　　我看着他心中的那份异样仿佛落定了一般，续而升起的却是难以言明的丝丝刺痛。

　　我缓缓地走到他跟前，伸手想抚摸他，最终我还是收回了有些微微颤抖的手，后退了好几步。

　　应渊“此乃禁地，速速离去。不得将今日所见传出。”

　　应渊并没有看我，仿佛他根本就瞧不见我一般侧身与我说道。

　　我强忍着出声的冲动，再次缓缓伸手，一下一下在他的跟前摇晃了几下。仿佛被烫了一般猛的收了回去。

　　他双目失明了，并不是他不愿看我，而是他看不见。

　　我沉默了良久，闭了闭眼。终是恢复了平静。

　　我用灵力压住了我的声音，用着完全属于另一个人的声音开口道。

　　如归“帝君，小仙乃是司命殿新进的小仙侍，今日不是有意闯来，有意叨扰。你放心，我的口风绝对严密，不会将此事传出去的。神树危险，我先将帝君救下来再说。”

　　应渊“不用了。我只不过是一个罪人 ，我不再是帝君。仙魔之战罪责在我，如今，我已经中了无妄之火，无药可解。我愿自缚于此，你不必浪费口舌。”

　　我听着他的话默默地握紧了拳头，他这样的想法到底是从何而来，战争本就残酷，每场战役的成败本就不是一人之责。

　　如归“您怎么会有如此想法，您为天界做的贡献，大家都感恩在心。”

　　我这人本就不会安慰鼓励别人，可这次大抵是用了我此生在凡间和话本中所学的所有能鼓励的话来鼓励应渊坚强的活下来。

　　我知应渊曾经答应过颜淡会去看颜淡的大戏，这次未能出现也是遗憾。我与应渊闲聊便说起了颜淡的大戏，我说的绘声绘色可心里却有些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