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门宴

叶生的表情说明了一切，肖洒不敢去看他的眼神，医生拿好调制的药膏回来冰凉凉的触感在灼热的皮肤上，肖洒感觉自己身上如同冰与火的碰撞，纠缠在一起

叶生的大衣往他这里挡了挡，嘴里说道:“别看了”

他的手臂触目惊心，肖洒往叶生的大衣里靠了靠，比起肉体的疼痛，心灵的摧残更致命。叶生盯着他皮肤上的鲜肉抿着嘴唇，一种要杀了人的眼神。

好不容易涂完药，肖洒去取药回来却不见叶生的踪影，肖洒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医院的医生护士大部分都下班了，走廊里的的灯光忽明忽暗，照的人昏沉。

肖洒靠在椅子上，他有些疲倦，手臂上的疼痛密密麻麻，他头抵在墙壁上，眼皮直打架。似睡非睡间，他恍然听到远处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在他面前停了下来，他睁眼，叶生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看着他。

他把糖葫芦递给肖洒，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塞到他手心

“吃颗糖就不疼了。”

这语气像哄小孩一样，肖洒想起那时候在百货公司门口扶起手上的小姑娘，自己也是这样说的。

“谢谢啊”肖洒道，叶生接过他手里的药，上了车，肖洒很饿了，一口气把那串糖葫芦吃了干净，山楂是开胃的，他刚坐上车，肚子又开始叫，叶生这次速度稳当了一些，肖洒手里还拿着糖，他往嘴里填了一颗，剩下的全装进口袋了。

“王远已经把你妹妹接回家了。”叶生道

“麻烦你们了”肖洒说

车子继续行驶着，两人又是互相沉默，过了一会，车子在经过两条岔路口时拐入了灯光熹微的小路上

“这不是去肖家的路啊”肖洒以为叶生不记得路，开口提醒道

谁知叶生施施然开口:“先去吃饭。”

车子在一处小菜馆门口停下，这所饭店表面装修与他处无二，直到肖洒进去，不由感叹又是另一种风光。

流水的小桥，温室的花草，独立的包间，老板娘一口上海话，墙上挂着一幅幅山水画，还有一些文人墨客提下的字，在以崇尚西洋为美和潮流的大上海，这家店显的那么突兀和不凡。

叶生好像是常客，老板娘将他们带进了包间，叶生把菜单递给肖洒，他随便点了几个菜还给叶生，叶生大概看了一眼也没有加菜，老板娘给他们沏了一壶茶就离开了，偌大的包间里只有他们二人。

“叶老夫人不是刚从中原来吗？怎么又着急回去”肖洒率先打破了尴尬开口道

“上海人多杂闹，她不习惯”叶生答，肖洒点点头，他抿了一口茶，仔细偷瞄叶生反应

“肖家只剩下你和肖意了？”叶生说

“嗯，她明天就要去南京了，所以我今日带她出来购置东西。”

或许是因为这家店人少的缘故，谈话间服务员就端着几道菜上来，他询问叶生还要不要像以前那样加辣加酒，得到否定后，他给两人盛好汤，识趣的走了。

肖洒尝了几口菜又喝了汤，叶生不亏是把他带到这里来的，这家店大到装修风格，小到饭餐汤尧都极符合肖洒的脾胃，叶生见他喜爱就把菜往他那边推了推。

直到饭菜上完，肖洒才注意到叶生面前多了几道他没点的菜，他恍然大悟，叶生在这里吃惯了老板就会按他平时的上，沪菜都是不辣的，但叶生面前的菜色明显比他的重了几度。

“你不喜欢吃西餐？”叶生开口，肖洒呛了一下，抬头看他:“什么”

“今天”叶生道“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肖洒猛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肖洒找不到理由解释，情急下他把肖意拉了出来:“肖意不喜欢这里，所以我们就打算换一家店。”

叶生听罢也只是点点头，肖洒不知道这个理由他会不会相信，但有总比没有好，他总不能说自己是为了躲他的吧？

“你自己不也不喜欢”肖洒嘟囔道

“什么？”

“……”肖洒意识到自己声音大了点:“你不是也不喜欢那里？我看你盘子里挺干净的”

“嗯”叶生道“那里菜色不好”

“我看你对面那位倒是喜欢的很。”

肖洒这是心里话不经意间说了出来，两人都征了一下

“那家店是她定的，或许是她生爱”

“嗯”肖洒有些心不在焉“你这算是好事将近了？”

叶生迟钝一下，满脸匪夷的看着他

“不是，除了你我不常和别人单独出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