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我终将会离开你。

我终将会离开你。

她淡淡的提起眉眼略微有些慵懒，毒经常绕的她无法安稳的睡觉，有些厌烦却无法摆脱。

太医扁鹊将梅花摆在临近窗子的书案上，些许被烦乱的古籍他也一同整理好。

“你倒是真的给我带来了梅花。”

似是无奈，有些闷闷的想笑，他总是这般她想要的他总会满足，无论多难。

她躺在软榻上，摆了摆手把脸移开，别再这样了，我没办法回报你。

“昭君公主…我有一极其在乎的人，她让我务必保住你，如今保不住性命了自然是要让你过的舒心些的。”

王昭君有些不高兴，她估测了半晌的他的用意却不知竟是爱屋及乌。

“我从未想过越人居然也有在乎的人。”

乱世之中能够苟全性命已然是十分艰难的，他兴许才是最为随性洒脱的人，亦也是她最为羡慕的人。

他抿着嘴眉梢略微带上了些许笑意，手捏着一本书，逆着光看的不大真切。

‘在乎的人兴许是不存在的，反正也不重要了不是吗？公主殿下。’

他捏着王昭君的手，半晌才放开脸色略微有些难以捉摸。

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更坏些了。

心里有些慌乱，再是无法思索能让他脸色乍变的原因了。

“你有了…”

“我有了？我有了什么？”

“有孩子了……”

顷刻之间像是天塌似了，来的不是时候，算不准时机。

她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这孩子定然是不随她的，她从不会算错时辰。

定是像太白的，自己可是比他聪明的多的。

“眼下便是个机遇…拿掉这个孩子你还能活着，留在他的身边……”

她冷着脸，屋外明明是太阳高照却丝毫不觉得温暖。

“越人…我已经失去一个了，我不能再失去另一个。”

她与他置气，故意的把脸撇开，把手从他的手里拽了出来。

他默默的看着她。

他从未忘记她当时满是眼泪的脸，自己是个庸医啊，当初救不了她的父亲，现在救不回她的性命。

自责和倾颓交织在心头，他有些混乱，如果不是自己的一时不愤，这毒也不会是在她身上的。

宁愿让昭君死也不愿意让李白得到她。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该如何抉择，保住你的孩子还是保住你。

她忽然间握住了他的手，仰着脸蓝色的眼睛满是期翼。

“我知道这孩子一定是之前的那个，我不能再失去她了，我常常梦见她叫我母亲，越人答应我…答应我保住她好不好。”

我想留个孩子给他，长路漫漫我终是不能陪他走下去的。

梅花的香味萦绕在整个房间，她眼眶微微发酸继而看不起他的脸。

“我不想再把她弄丢了，我梦到过她问我为何不要她，越人…求你……”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点头的，抹去了她脸上的眼泪，摸了摸她的小腹，哪儿现在有个孩子，很小很小的孩子。

我得让她活着，然后目睹她母亲的死。

他终归是没忍住，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她去北夷的时候他也曾哭过，是年幼时少了玩伴，还是早已根深蒂固的不舍在作祟。

如果是个女孩子的话，我一定会带她去北夷，去看她母亲最喜欢的梅花。

带她去她母亲最想去的地方。

让她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公主。

她闭上了眼睛，脸上有着笑意，眼泪挂在下巴上，被阳光照的透明。

‘太白也会很高兴的对吧。’

“你还是在想他么……”语气中夹着失落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