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亡国

姜夔带她到了南国一座宫殿。

殿宇装潢华丽却无人看守，干净的有些冷清。

阿姜看着这座宫殿有些眼熟，不待她开口，姜夔解释道

“这是他们为我建的宫殿。”

“我飞升后，皇室为了祈求护佑费了很多心力人力财力仿造我之前的寝殿建造了这座宫殿，很少有人来拜，只偶尔有宫人打扫，清净的很。”

姜夔兴冲冲的为阿姜介绍宫殿的由来，又热情招呼阿姜往里面看看。

阿姜看了看宫殿，又看了看他，没有多说什么

，顺着他的话走到了里面。

姜夔继续说着“其实我也能明白，在他们眼里，我不算一个好皇帝，能够飞升也不过是承了先祖的福运。”

听到这儿阿姜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我一直不知，你的机缘到底如何而来？”

姜夔眼睛亮了亮，轻快的说

“因为你啊。”

“我？”

“你忘了吗，当年你留给我一片翎羽。”

阿姜对他说的翎羽有些印象，可是......

“那片翎羽只是能够召唤我，并不能助你成仙。而且，我上天之后，从未收到过你的求助。”

姜夔轻轻扯着她的袖子来到殿内，他示意阿姜坐下，又变出了茶点。

阿姜看着他这一番操作，心下了然，看来，是有个故事要讲，并且不短。

姜夔为她倒好茶，开始回忆起飞升相关的往事

“当年你走后，我将翎羽紧贴于心，小心保护。

我始终无法忘记当时你挡在巨鸟面前拯救我的场景。

每每收到前线急报焦头烂额，被外邦来使看轻侮辱，被臣子苛责规训我都会想到你。

你是那样洒脱刚强，而我只会吟诗作对，不懂治理国家大事，更不会行军打仗。

父王一朝暴毙，兄长又被敌俘，我被众人推着坐上王位。

他们看不起我却又只能对我寄予厚望，所有人想要踩着我的王室名头治理国家。

唯有你，曾真心待我，愿意护佑我。

你走后第三年，边关告急，守关大臣被俘，外邦人带着两位大将军的头颅直闯都城。

那天宫里宫外都是血，我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一张张惊恐的人脸。

他们每个人都问我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脑子很乱，我的腿也很软，我想我可能要死了。

我没有保住江山，我对不住先祖，对不住父王王兄，对不住皇室宗亲，对不住天下子民，我也再没有机会见到你。

短短五天，皇城不攻自破，人人自危，整个京都变成了凶险残暴的炼狱。

敌寇带着我和一众皇族来到皇城城墙上，高声大喝‘从今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地盘，这无用的皇族今天就斩首于此，我要把他们的头吊在这皇城上，我到要看看，有谁不服啊！’

我知道，那一刻所有人都恨死我了，我也恨自己，我恨自己无能软弱还怕死。

他们扯掉了我的皇冠，割破了我的龙服，打断我的腿让我跪在城墙边缘。

我觉得这样也很好，我总该给万民一个交代，就当是我为天下百姓赔罪了。

我一点不敢看下面那些子民的眼神。

敌人的刀将要落在我脖子上时我又想起了你。

想起了你留给我的翎羽。

我没有用掉，我把它扔下了城墙，我不值得被你救，若是可以，下面的百姓能多活一个是一个。

可我等了很久，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来。

当我努力睁开眼时，一切都消失了，我好像被盖在了云里，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见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