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回归

她离开那天正赶上人间过岁首，人间热闹非常。

人类的生命过分脆弱短暂，所以他们总会珍惜每一个来之不易的节日。或许做一个凡人才是更好的选择。

她只看了一眼就准备回天庭复命。

于她而言，再热闹的景象也没什么太大的触动。生为玄鸟，寿与天齐，又为战神，护佑四方。她可以感知到所有的情感，但感知过多却又开始麻木。寂寞或许已经成为常态。

将要走时，小皇帝叫住她

“阿姜，不能陪我过完节再走吗？”

她心里默默算了算，她在人间已经逗留三年，也就是天界三日已过。还是早早向天帝表明意向的好“我得回去述职了，不能继续耽搁。”

少年帝王垂下了一双亮眸

“那，你什么时候会再回来。”

她肯定会同天帝说明意愿，说通便罢了，若是不通...“不一定，莫要等我”她虽迟钝，却感受到了小皇帝的不舍之意。

他描绘的人间格外美好，做了那么多年的战神，她也想试试当一次凡人。

“好，那你去吧。”

我会等你回来，一定等你回来。

人类太弱小，南国也气数将近。

他可能会死。

私心里，她不想让他死。但于公理，她理应和凡人保持距离。这次下界已经违反了太多，她该收敛起来了。

她朝他点点头，只留下一片翎羽

“你拿着它，若是再有兽族来袭，点燃翎羽即可唤我。”

阿姜看向少年帝王。目光沉沉，那里面有悲悯可惜，也有几丝深藏于心的不舍。她只决绝留下最后一眼。把所有一切截止于此。

不待小皇帝回应她便直冲云霄，倏忽间，早已没有踪影。

他把那片青绿翎尾覆于心上，紧紧盯着她离开的方向。

哪怕身后烟花绚烂照亮一方天地，重重人影熙来攘往，他的感官却已随那美丽鸟儿飞向远方，四周喧嚣皆不入耳，只觉万籁俱寂，心如尘埃。

回忆到这里而止，阿姜用尽全力也再抓不住丝毫。可脑海中有什么正在破土而出。

或许 ，是时候该出现了。

阎王慢慢凑近阿姜瞧了瞧，转头问天帝

“玄穹，她怎么不动了？”

“大概是陷入了回忆。”

“不会出事吧。”

“天命玄鸟，知万物之情，晓众变之状。不过是一些过往旧事，又怎会困住她。”

“那她怎么还不睁眼。”阎王有些急迫。

“玉山，你该稳重些了。”天帝睨了他一眼。

阎王瞪了玄穹一眼，索性走向一边，默默观察着阿姜的状态，不再作声。

突然间，阿姜睁开了眼，只是那眼神，不再只有少女的纯真，还混有几分透彻的了然。

“玄穹，许久不见。”阿姜对玄穹行礼。

只这一声，就好像分割开了两个人。阎王听着熟悉的声音，看着熟悉的眼神，他激动的向前踏了几步，轻轻出声

“玄...”

玄穹在他开口前出声

“你我之间，这些虚礼免去即可”玄穹淡淡说道“可都想起来了？”

“嗯。”阿姜点了点头，又问他“你同我说说我去冥界之后他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