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零柒·正义执行

破晓打开层层包裹的厚布，一个古红色的盒子显现在这花瓣般的包装中央。打开盒子，一锭黄金在灯火摇曳中闪着熠熠的光，周围的银两也在黄金的渲染下染上一层炫目的光。

“那帮人出手真阔绰啊……”破晓不禁感叹道，他拿出金锭周围的银两，合上盒子，将其藏于床下，便掐灭灯火睡去。

这一晚即忐忑又安稳，躺在床上他都能听到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脏，大概是因为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吧……

第二天天都还没亮，破晓便换上常服，带着布包裹着的盒子，披星戴月地赶往集市。天未亮时的集市很热闹，只不过摊主大多数是一些被族群排斥厌恶的“杂种”。在明宇来之前，他们都只有在辰时之前摆摊的机会，或许是这一开始对明宇的忌惮，这些天才放开了他们的摆摊限制时间。街上也都是来来往往的狼族人，他们有的毛色并不光鲜亮丽，有的也是和苍臣一般的瞳色异常，也有先天残疾的情况，正是因为这些“缺陷”他们才被那些上层的“纯种”所唾弃，看到这里破晓还是忍不住鼻头一酸，他手里的包裹也攥得更紧了些。破晓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家乐器摊前，摊主是一只花猫，坐在一个破旧的垫子上，这般寒冷的境地也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破旧棉衣，人也看起来颇有些年龄，尾巴在等待客人的时候无力地摇摆着，见到破晓往这边来，他也是打起了几分精神。

“要买点什么客官，这里什么乐器都有，支持定制。”没有起伏的声线配合着苍老的嗓音，颇有一种热情燃尽后的颓丧感。

“老板。”破晓蹲下，声音也小了几分。“你这里还卖留影术吗？”

破晓一语毕，摊主的眼睛都不自觉睁大几分，“你是说留影术？”摊主急忙在摊位的一堆乐器中翻找起来，丝毫不顾它们被推开或者落下的坠地声。终于，他在一堆乐器的最下层找到了一个积灰的砖头大的盒子，他拍了拍盒子上的灰，像珍宝一般把那盒子捧在手心，“这里只有十寸的了，价格是……”摊主伸出一根手指。

“成交。”破晓干脆利落地说，摊主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破晓，随即脸上的笑容就炸开了花，把那装有留影术的盒子交给破晓后，高高兴兴地接过破晓递过来的包裹。在层层拆封后，打开一点缝隙将手伸入，手中散发出的白光让他看清了里面的物品，他满意地合上，坐在原地望向天空停了好久好久，破晓走时他都依然保持着那个动作，久久没有回神。

拿到东西后，破晓也打开确认了一番，里面一卷十寸长的纸条缠成一卷，被黑色的铁壳子包裹着，末端方便抽取的白到有点泛黄的纸条无声诉说着它的陈旧，一旁的纸条则用细小的字体写着使用说明：使用时只需抽出合适长度的纸条形成画幅，将留影的一面对向留影对象，暴露在容器外的部分在极短时间后便会将留影朝向端的画面记录在纸上，并可以通过燃烧整段纸条将记录时的影像投影出来。破晓拿起装有留影术的铁盒端详片刻后果然发现了一边的抽出纸条上写有“此端映影”。这个物件的精妙发杂程度一时间让破晓瞬间明白了它这个价格的原因。

趁着天还没亮，破晓快步赶回营地，在士兵早练之前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并把留影术藏好。

今天来的并没有明宇，而是一堆自己的“上级”他们义正言辞地强调这次游街有多重要，一边说着不能出差错的话一边又谴责着士卒的训练不够努力，吩咐着他们这些队长要抓紧训练，一通官腔的训话之后就是对这次游街的人员总体安排，这部分并不需要破晓的参与，他也就没有在仔细听，而是插科打诨，想着自己的计划。直到人群中另一个小队长被那些上级指出来批评后，又是一番演讲，还顺带扣了那人的俸禄，将他调去了游街中更辛劳的位置，破晓这才赶紧回神，如果在这时出了差错被调走了之前所作的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总之就是这样，以上几点你们都务必记好，这可是关系到我们灵晔的未来，就这样。散了，该去练什么，安排什么就去，别整天想着偷懒！”

那帮人走后，破晓集结了自己小队的人，给他们简单将了一下值班轮替之时，讲到最后，却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那队长你呢。”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忽然都开始疑惑起来。

“我？或许这之后你们也就不会在这个地方见到我了，我得去干更重要的事情，之后我会去找他们谈谈的。”破晓平静地陈述着。

“啊？别走啊队长，在这干活不还是挺轻松的嘛，你走了我们去哪里找这么好的领队了？”“就是啊，能不能不要走啊……”

也许他们会错了意，但是此刻已经不重要了，虽然在他刚来的时候因为性格挺好年龄也小，许多人并不服从他的管理，但在一段时间的相处和他提出的切磋之后，他手下这些士兵已经非常爱戴尊敬他了。尽管不舍，但如果要改变点什么的话肯定要有牺牲。他握紧了拳，又像是心软了一般说道：“不必沮丧，我们以后还会相见的。”

伴随着一阵泄气声，他们纷纷散开，加入到了镇守职的训练队伍中。

一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日升月落也仅仅在一瞬间，破晓在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绪飞到很远的地方……

在一阵敲锣打鼓中，半睡半醒了一夜的破晓条件反射般地撑起身，迅速穿好战甲，带上留影术，集结完队伍前往驻守地。在到达驻守地后，他在一个隐蔽些的角落换上衣装和斗篷，准备实施他的计划。

游街的本质还是逢场作戏，有计划地安排哪些部分应该表现的安分，那些部分游又可以继续肆无忌惮，毕竟灯光扫过之后，黑暗就会迅速蔓延回失去照拂的区域。

破晓从游街之行的末端开始搜证再沿着路径一路搜查到游街的始发地，留影术的长度有限，他只能收集一些较为关键的证据，至于这些证据的用处……

在这些没有被游街影响的地方，霸凌歧视依然存在，当年在他逃走后，反抗的种子被迅速扼杀在了土壤中，相关的人也被悉数处理干净，很难想象到这种陋习还能延长这么久。破晓穿行于阴暗处，在空荡荡的黑暗中寻找微乎其微的叫骂与呼救声，记录下证据后，他便会出手打跑或者解决这些恶人，他不惧那些逃走的人告官，只因一切将于不久后被他亲自终结。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