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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逸变法

帝国史诗:未曾达到的巅峰

苏逸听了这话立即反驳说:“现在国家正处于最困难的时期,我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呢?如果你们要这样猜忌我的话,请尽管去军械库寻找趁手的兵器,然后回来打死我吧!”

苏逸声嘶力竭地怒吼说:“我变法,从来不是想着为了你们,而是为了我越国的百姓们,为了我越国的江山社稷,说出这句话的人,恐怕不是自己想要这么做,而没有机会就来诋毁我吧?”

听了这话大臣们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接着刘世崇批准了苏逸的提议。

于是,苏逸将省下来的钱全部用于水利工程的修建,为了更好地激发百姓们的劳动热情,让他们看到国家变法的决心,苏逸留下尚书令何广,带着自己的政治团队亲自下到乡野田间,走访调查,慰问战时难民,拜访高龄老人。

苏逸临行上车的时候,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红金锦绣鹤袍,他突然感慨地对随从官员陈联说:“这一品宰相的官袍原来这么华贵啊,我之前从来没有注意到过。”

陈联回复说:“这是国库里最后一件了,也是陛下因为宠爱您而特意赏赐的,您穿着它下访民间,别人才知道国家派了一个很大的官来看望他们。”

苏逸摇摇头,说:“不行,我们更应该要让百姓们知道我们的困难,太华丽的衣服之前穿没什么,但是现在穿那就不行了。”随后苏逸将鹤袍脱了下来,吩咐下人把自己之前喜欢穿的一件蓝布衣便服拿过来。

穿上蓝布衣之后,苏逸打量了一下自己,非常朴素,贫困,土里土气,苏逸说:“这件就不错,我们从来就不是什么高贵的人,穿华贵的衣服反而会不舒服。”

听了苏逸的话,随行官员们都把自己的袍子脱了下来,穿上了旧官袍。

之前南越是华夏最富有的国家,因此官员们穿的衣服都非常华贵,且穿了一个多月有点脏了旧了就扔掉了,生活非常奢侈,现在苏逸要求他们一件官袍最少最少都要穿满三年才可以换新的,换了新的旧的也不能扔,缝缝补补再穿三年。

苏逸带头简朴,底下的人也纷纷效仿,于是,南越的高级官员们第一次穿着普通甚至烂了一两个洞的破烂官袍出现在了民间。

苏逸在百姓们面前丝毫没有宰相的架子,他平易近人,言语柔和,很有耐心,作为一个饱读诗书的江南大儒,他没有高谈阔论,而是以一个平头百姓的口气和农民们聊天。苏逸带着南越的一众高级官员们走访乡间田野,视察当地的土地分配情况,看望村里的高龄老人,去请教富有经验的农民。

宁杭府附近有一个小村子,叫华林村,村中有人口几百户,原本生活宁静祥和,宋军到来之后,大肆抢劫、屠杀,华林村四千多人被屠杀得只剩下了一千多人,今年春天,又有两百多人饿死了。

这里该是苏逸走访调查的第一站,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目瞪口呆,几间破破烂烂的房子,哦不,与其说是房子,更不如说是几座土堆。房子周围野草丛生,土地荒芜,往来还有狼和狐狸在慢悠悠地穿梭在房子之间。

苏逸身旁的随从拔剑上前驱赶野兽,苏逸和官员们前去查看,发现房子之间的一条小路上,躺着几具瘦骨嶙峋的尸体,苏逸急忙亲自上前查看,试探鼻息,已经死了。

苏逸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这些骷髅是怎么死的。苏逸怀着悲痛的心情继续往前走,他先前就知道江东人口已死了十之六七,但是真的看到了饿死的人,他的心中仍然感慨万千,悲痛不已。

苏逸往前就到了华林村原本最集中的居民区,如今只有几个稀稀拉拉的年轻人扛着锄头在地里劳作,他们每挥动一下锄头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次生死的考验,体力的极限无从得知,也许他们再挥动一下,他们就会立刻死掉。

苏逸上前和老乡们打招呼,这些人也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穿官袍的,他不懂官员品阶,但是也清楚,官袍越好看的,官越大。眼前这些人,虽说穿的官袍有点旧了烂了,可是上面的飞禽图案却依然是栩栩如生,威风凛凛,特别是最前面那个闲庭信步,仪态端庄的青年人,胸前仰头向天长啸的红顶仙鹤,别提有多美丽威风了,这指不定是多大的官。

民见了官就要拜,这些人出于内心的恐惧,本能地跪了下来,苏逸上前扶起他们,看着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形如枯骨的活死人模样,心中有万千话语无法诉说,他眼含泪珠地对百姓说:“朝廷回来了,你们受苦了。”

百姓们不知道这个消息,但是见苏逸的神态,以及他关心他们的话语,也跟着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

“你们这里的村长和乡长呢?”苏逸语气柔和地说。

“乡长昨天饿死了,村长还在山上砍柴呢,我去跟您叫来。”

苏逸点点头。

他们走后,苏逸想了想,转身对韩殇说:“去,取几个馒头来。”

韩殇猜到了苏逸要做什么,舔了舔嘴唇,咽了咽口水,有些难为情地说:“大人,国家财政紧张,您又一次又一次地削减朝廷开支,我们粮食和钱本来就不多,今儿个出门,不多不少,也就每人每天只能吃一个。这后面还有这么长的路程,还不知道要挨饿到什么时候。”

苏逸并没有直接回答他,他想了想,说:“你们这些小伙子就是不愿意吃苦,不拿你们的,我拿自己的总行了吧?我挨饿不要紧,你们鞍前马后的,肯定很辛苦。这样吧,就……拿二十个吧,我吃半个就成了。”

韩殇一听这下立马就急了,劝道:“大人,走访也不是您这么个走法呀,哪有把自己救命的口粮散出去的道理呀?万一您要是身体出了什么事,这……这可怎么办呀?”

苏逸站了起来,说:“什么救命的口粮?我身体很健康,还用不着吃那么多,走访就是要表态,没有诚意又怎么能行呢?没了馒头,我们车队里不是还有米糕吗?”

“大人,大米现在金贵着呢,你也不想想,咱们一个盛产大米的地方都吃上馒头了,那能找得到的大米和米糕,那得是什么样的呀?吃下去不得出人命吗?”韩殇无奈地说。

苏逸道:“你们啊,啊,来了也不干正是,百姓们都要饿死了,你还走访个什么呀?他们饿着,我们啃着白面馒头,你吃得下去,我反正是吃不下去,我情愿和他们一起饿着。”

“您是金枝玉叶,怎么能跟他们比呢?”

苏逸怒了,说:“好你个韩殇,考了功名了,出来做了大官了就忘了自己读书的时候那日子是怎么过的了吗?一碗米,十碗水,熬成粥,粥太稀了,等凝固了成块了,分成等大的四块,一天吃一块,一锅能吃四天,到第三第四天有味儿了还继续吃。那时候多苦啊,不还是熬过来了?怎么穿上了这画了鸟是衣服了,就忘记了?奢侈的生活过惯了,就过不了苦日子了。不像我,我啊,自小就是受苦的命,从小那么苦,功成名就了也吃不惯山珍海味,穿不惯丝绸袍,骨子里就是穷苦人的命。回到这里啊,我就愿意和他们一起吃苦,就愿意挨饿,过习惯了,自己天生就是过这种生活的身体,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你们吃吧,反正之前的时候,我就吃不惯,受不了那上层人的那种气氛,我跟他们算计着粮食,每次饿到了急眼了,快要昏厥了,就吃几粒米饭,或者是喊一片咸菜叶子,继续活着。我们农村人可跟你们不一样,你们是金枝玉叶,我们可不是,饿的时候能连续三天不吃饭,饱的时候也能连续顶三天,一顿饭往往要吃饱就要吃上好几个人的量,比不上你们。”

苏逸说得韩殇面红耳涨,羞愧不已,于是主动提出也要把自己的口粮分给华林村的这些村民们,宰相和尚书开口了,底下的人为了讨好也纷纷附和。

而与此同时,仅仅八九百里之外的东洋海域上,沈培清和一众海军高级军官正在军舰上烧烤现捕获的海鱼,旁边还架着一整只被烤得外焦里嫩,表皮通红,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小猪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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