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是宁才人所出,也是受其母影响,年纪轻轻便有一身好武艺,更是熟读兵法,百战百胜,战功卓绝……”
“行了。”范闲抬手止住了王启年一开就停不下来的话口子,“我有数了。”
王启年从善如流:“大人,您今日怎么突然提起大皇子了?”
范闲不语。
王启年又道:“这大皇子啊,什么都好,唯独一点,宁才人是东夷城人,这大皇子身上自然留着异族血脉,所以而今京都多是推崇太子或者二殿下。大人若是有所图谋……”
“与此无关。”范闲叹口气,“宁才人似乎很喜欢若若,有意想给自己儿子牵红线。”
“哦?”吃到瓜的王启年笑出一脸褶子,“那倒是好事啊。虽有异族血脉无缘至尊之位,但大皇子品性高洁,又战功累累,倒不失为一桩……”
王启年滔滔不绝,却对上范闲漆黑的眼睛,猛地噎住。范闲一边听着,一边盯着王启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忽地一抬指推倒了面前的酒杯。酒杯倾倒,酒液缓缓流过古朴的檀木桌面,沿着雕花蔓延开。范闲有些不屑的笑了笑,前倾着身子问:“你刚刚说……倒不什么?”
王启年咽了一口口水:“倒不……是件好亲事!”
范闲懒懒的靠回椅背上:“你刚刚说大皇子品性高洁,那我也不想杀他。王启年,你说我要怎么才能断了这门亲事?”
王启年搓搓手说:“大人,您未免考虑的有些太多了,宁才人或许只是说一说,这件事也没有定下来。”
范闲微微摇头:“若若的事,我不愿担一丝风险,便是再多虑也无妨。王启年,解决好这件事,别逼我动手。”
王启年沉默的行礼退下。他心里明白,他侍奉的这位小范大人,消无声息的变了……过了几天,宁才人就听到了范若若不喜习武之人的风声,这就是后话了。
调整好情绪,范闲来了范若若的房里。范若若坐在书桌前,凭借过人的记忆力,正在默画后宫地图。
范闲伸手将油灯挑亮一些后,默默坐在她身边,托腮看着范若若的侧脸。纤眉明睐,灵气动人。偶尔停笔细细思索,贝齿轻咬着下唇,带着一点盈润的水光,荡漾出无声的邀请。
范闲看着了迷,不由地近过身,伸手轻抚着她的下唇。范若若的动作被打断,侧过身带着几分迷茫的表情轻声问:“哥?”
声音软糯,像只刚睡醒的小猫,一把就挠断了理智的弦。范闲的手缓缓移到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循着那点漾着水光的朱唇,吻了下去……
几乎印上的那一霎那,范若若终于回过神,伸手抵在范闲的胸前:“哥!”
或许是灯太亮了,竟把她映的那么美,或许是灯太暗了,让他那些不该有的妄念疯狂滋长。他看着范若若侧过去的脸,一团红晕,连娇小的耳垂都烧起来了,一路烧到他心底。
范闲握住范若若抵在他胸前的手,喃喃低语:“若若,我一定是疯了……”
闻言,范若若飞快地瞥了范闲一眼,又低下头去。她不敢开口,怕一开口就在颤抖,只觉得心跳的都快蹦出来了。她想把手抽回来,范闲却握的极紧。
范闲拉过她的手送到唇边,低头吻了一下,绣着暗纹的衣袖缓缓滑落,范闲看着那截如白玉的小臂,声音有些暗哑:“若若,看着我。”
范若若无法拒绝,怯怯的看着他。
范闲被取悦到了,轻轻笑了笑,一边对视着范若若的眼睛,一边温柔的在手臂内侧一寸一寸落下一串轻吻。
范若若几乎整个人都在战栗,却陷在那双眸子里无法逃脱,莫名的恐惧和潜伏其下的喜悦让她无所适从:“哥……不要……”
“不要?不要什么?不要和哥哥在一起吗?”范闲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强迫她做出一个拥着他的脖颈的姿势,自己环住她的腰身,“可是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把你交给其他男人了……你不是答应过哥哥,永远和我在一起吗?”只要想到已经有人需要为范若若提亲,他便无法忍受下去。
范若若终于找回一点镇定,她想结束这个话题,为今夜的意外找一个圆场:“哥,你是太累了,太舍不得我了,才会说这种话……”
范闲刚想开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范若若啊了一声,立马推开范闲,往一旁坐了坐。
范闲没有勉强,沉声道:“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