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疯了

长信宫里，李云睿一边修剪着花枝，一边饶有趣味地问：“小乙，我听说昨日二皇子出了事？”

燕小乙刻意只说了一半：“二殿下中了埋伏。”

“哦？我怎么听说他还中了春药，范家小姐也在场。”李云睿咔擦一声，剪下一朵花枝，丝毫不怜惜那开的正好的花朵凄然落地，“也不知陛下是否知情？这范家小姐的名节，堪忧啊……”

“二殿下并未有越矩之行。”

“你好像很关心她。”

“二殿下是皇子，小乙身负重责，自然要保护皇子安危。”

李云睿低头嗅了嗅花香，怀着一声隐秘而恶意的愉悦：“我是说……范若若。”

听到早在心中吟诵千万遍的名字，从长公主鲜艳如血的口中吐出来，燕小乙猛地抬起头，任他如何保持镇定，暴起的青筋和颤抖的指尖，都将他的内心出卖的一干二净。

燕小乙的表情很明显的取悦了李云睿，她忍不住大笑：“燕小乙啊燕小乙，原来你也有动心的时候……”她俯下身，用她一贯娇弱的声音含笑说：“你别怕，我不动她。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自然要好好对你。我会把范若若送给你，让她做你的妻子。”她顿了顿，“等你杀了范闲之后。”

燕小乙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您要我娶范若若？”

“对啊。”

“还要我杀了范闲？”

“没错啊。”

燕小乙沉默了一会：“二皇子和她的事情，是您做的吗？”

“你生气啦？我不知道你这么喜欢范若若。不过他们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嘛。现在，我把她送给你，就算是补偿了呀。”

“我不娶她，您能放过范闲吗？”

“范闲必须死！而且，必须死在你手里！”

“她会恨死我的。”

“她会恨死你，可她依然要嫁给你。因为我是长公主，我要她做什么，她就必须做什么！”

“可殿下又能得到什么呢？”

“有趣。这不是很有趣吗？你这么爱她，可她却恨你恨得要死，结果还必须嫁给你，做你的女人。燕小乙，我在帮你啊。如果没有我，你根本得不到范若若。不管她是爱是恨，她都是你的了。这还不够吗？”

“她会很痛苦。”

“活着就会痛苦。没有人可以幸免，也没有人应该幸免！”

燕小乙终于明白，为何在京都之中流传一种说法，长公主是个疯女人。她确实疯了，她痛苦，就拉着所有人一起痛苦，她要毁掉所有美好的东西，成就她微弱的快乐，并以此为瘾，越陷越深。

“我会杀了范闲，求殿下放过范若若。”

长公主只是将修好的一支开的正盛的花插进他的衣襟里：“我说过，你必须杀了范闲，而范若若也必须是你的妻子，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燕小乙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深意，“没有人能伤害她，包括我自己。”昨夜说过的话犹在耳旁，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长公主已经疯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