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重提（4）

李凡松惊得端药的手晃了晃，药险些洒了出来。

应该没走，李凡松看了眼床边并未带走的剑这般想到。

“人在哪儿？”李凡松彼时忽然想到自己来时唯独没有经过院落，轻叹了口气，走时布了一个小法阵，是作保温汤药用的。

可找到少年时，一同寻到的还有自家师父，二人站在桃花树下，少年似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回眸望过来，似是不解来者是谁，歪了下头。

李凡松先是向自家师父问好，看向少年浅浅一笑：“阁下醒了便好。”

少年礼貌点头示意，看向青衣男子，“你徒弟？”

“先前你在朝颜城外救下我徒弟，如今凡松又救了你，可算是两两相抵了？”

李凡松见少年和自家师父话语间带着几分熟稔，“师父，你们认识？”

“几年前二长老催你家师父收徒，巧的是那年误入青城山，你师父一眼相中了在下，足足追了我一月有余，说要收我为徒。”

李凡松对自家师父的厚脸皮评价还算客观，自然还未到能追着别人后面跑，明明当年自家师父不是这么对他的。

赵玉真瞧着自家徒弟有些不解中带着几分委屈，心虚地解释道：“咳…为师不失爱才之心，十三岁的自在地境，为师难免心动。”

“等…等等，师父，十三岁的地境？您莫不是因为怕丢脸诓我？”李凡松自诩天赋也不弱于任何人，否则也不会被赵玉真看上。

可十三岁的地境已非常人，便是自家师父也没有这般天赋。若让二长老那般挑剔地人见了都恨不得舍下老脸求他做青城山的人。

“可我终归只空有一身天赋，论气运比不得你，不尽然落得这般境地。”云辞掸尽肩上的花瓣，无奈一笑，笑意却不真，倒有几分惨然。

赵玉真知了，最摆明的便是暗河的追杀，那不多的气运也是自己千方百计转出一些移到这人身上，否则他怕云辞喝个水也能呛死。

“说到这，怎么惹了暗河这样大的麻烦。”

若是旁的，还要看在他与青城山的面上予个情面，可那是暗河，是个不论法度规则的组织，即便是他被暗河盯上，也难脱身。

云辞不知道该怎么说，挚友的死…临终托付的愿望…不停歇的追杀，以及苏昌河的那些话，让他不知该说些什么，脑子里是模糊不清，挣扎困苦的情绪……

他迷惘了——本以为能斩断过去的一切就能重新开始，谁曾想他从未真正能逃离过去，反而徒增烦恼。

千言万语的诉苦只化成一句：“我杀了苏昌河的三弟，报仇罢了…”

“那他可知晓你身份？”这是赵玉真真正关心的正事，事实上这句话有两层意思。

赵玉真知道云辞本名不姓“云”，一方面是这个。

云辞摇了摇头，“我一直以‘云辞’示人，这个身份无从考究。”

“以后换个名字，我可不想凡松每次下山回来都带着你的通缉令。”赵玉真看着刚醒不久的少年，面带倦色，唇上毫无血色，赵玉真毫不怀疑一阵风吹过也能将这人吹倒。倒不是他多管闲事，实在是再看不得少年伤上添伤。

对于这个挚友，他心里总是有几分挂念的。

——回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