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变数

“滴滴-”。我打开手机，是李响的短信。

“老婆，下午我回家拿点衣服，这几天我住宿舍。有个案子挺麻烦的，就不回家住了，怕吵到你。”

这些天里，李响很多时候都是早出晚归的，而我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安欣了。我预感京海可能出了事，惹得公安局那里也比较棘手。

“好，知道了。”编辑短信，发送。

我回卧室，给李响收拾几件衣服，又去厨房做了些三明治。一切收拾好后，我听见楼下有汽车鸣笛的声音。我走到窗边，看见李响从车里下来，大步流星的朝楼上走。

我回到卧室，把不是很大的行李袋拎了出来。恰时他也进门，在门口换下鞋。

李响“老婆。”

沈昭昭“回来了，我都给你收拾好了。”

李响走到客厅一把拥住我，亲了下我的侧脸颊。

李响“谢谢老婆。”

沈昭昭“我给你买了件衬衫，之前忙的也没时间试，现在正好试试。”

我扭头看他，边笑边拉他走到卧室。卧室里，我提前就把衬衫拿了出来放在床边。

沈昭昭“试试。小的话我去换个大号。”

李响看了眼我手里的衬衫，笑着夸我的眼光比他的好。说完话的时候，趁我不注意，偷亲了下我。 我清嗓咳嗽两声，装作他以前的模样，调侃他。

沈昭昭“正经点，李警官。”

他脱掉外套，低笑一声。随之一颗一颗的解开衬衣扣。男人劲瘦的窄腰，腹处结实的六块腹肌线条流畅，却并不过分夸张。

这个场面，虽然已经看了无数次，但还是让我心存遐想。李响换上衬衫，系好扣子，抚平褶皱，笔直站在我眼前。

我后退一步看效果，满心满眼都是他。

沈昭昭“我老公就是帅。”

李响“还是领导眼光好。”

他笑呵呵凑近，说话的同时搂住我，低头亲了了好几下，随即下巴抵在我肩头上。

李响“这是之后几天的晚安吻。这几天你去咱妈那里住，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他的前半句惹得我发笑。在我听来，他的声音有点闷闷的，像是有些感冒。我忍下鼻尖酸意，掌腹轻抚他的后脑，尽量和平常语气一样。

沈昭昭“我知道的，你执行任务要注意安全。”

李响轻点点头应声，随即放开了我。回到客厅，我从厨房里拎出保温袋递给他。

沈昭昭“我做了点三明治，和同事们分着吃。”

李响接过。临走出门的时候，我特意从药箱里拿了两盒感冒药揣进他兜里，嘴里叮嘱让他按时吃药。我还没有说完，他一副老父亲的样一叮嘱我要注意身体，不要被那些不听话的学生影响心情。

我不禁心里发起了牢骚。搞得好像我是天天抓坏人受伤的那个人。

三月下旬。

大地回暖，草长莺飞。就连下起的雨都显得格外温柔，如同一团氤氲在整片天际的烟雾，朦朦胧胧，带着水汽，怎么也散不开。

李响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但好在不用住单位宿舍。安欣出差回来带伤也要和李响一块儿查案，所以送饭时候我也会给他做点营养餐。

“叮铃铃~”上课铃声响起。我抱着试卷进教室，走上讲台。

沈昭昭“我出了套卷子，今天模拟测试。”

我把试卷递给课代表，目光落在倒数第二排中间的空位。随之我走到走廊，拨通“徐雷奶奶”的电话，却没有人接通，我有些担心。

徐雷，我的学生。一个连续留了两级的顽皮高中生。他的父亲工作很忙没有时间管他，闲暇时间都是在乡下奶奶家住，学习方面也没有人过问。

我放好手机，认为有必要去看看。我让一个老师帮忙盯课，随即离开学校去了徐雷奶奶的村子。

到了乡下。我下车后走了一段路，目光不经意瞟到一旁河滩里有两个人。我有些疑惑，小跑着过去。我看见河滩边的那个人的面容，被吓了一跳。

沈昭昭“徐雷！”

我四下寻找，发现一边被关掉的发电机。我明白了缘由，他们在电鱼。我走进些，伸手摸了摸河面，没有触电。我拽着他身上的那跟线，把他拉了上来。

我掐着他的人中，又对着他胸口重锤，他却一动不动。我有些害怕，手指伸在鼻子处，没有气息。我被吓到，一下瘫坐在地。

我慌乱的从包里掏出电话。

沈昭昭“李响...出事了。”

话里带着哭腔声，我简单说了原因。

片刻，刑侦队和法医陆续抵达现场，现场的警员已经拉好了警戒线，围观的村民人山人海。

我坐在石头上，接受一位女警的询问调查。完事，李响和安欣走了过来。李响看她失神的样子，蹲下身，掌心摩挲她的肩头。

李响“昭昭。”

我眨了下眼，回神看他。看见他那一刻，眼泪瞬间落下。我站起身扑过去，一把搂住他。

沈昭昭“...李响。”

李响“别怕别怕，我来了。”

李响轻柔拍着我的背，一旁的安欣感觉自己有些过于多余了。他挠了挠后脑勺出声道。

安欣“响，嫂子受了惊吓，你先送嫂子回去吧，这里有我呢。”

安欣把车钥匙递给李响。

李响“好。”

途中。警戒线外一阵大乱，有人哭喊着往里走。

李响“昭昭，你先上车，我去看看。”

我点点头。

沈昭昭“好。”

我转头看着哭喊的那个人，年龄有些大。嘴里喊着“小雷、儿子”，我才知道，这个是徐雷父亲 徐江。我见徐江越过警戒线，哭号着跌跌撞撞的扑向尸体，被李响、张彪拦住。不一会儿，他便转身离开。

我小跑追上他。见徐江蹲着，脸上鼻涕、眼泪已经糊成一片，哽咽道：“儿子啊...”

沈昭昭“徐先生，节哀。”

我上前一步，他起身看我。

“...我认识你，你是我儿子班主任，我儿子...常在我面前说你对他不错，很关心他。”

沈昭昭“...抱歉，我没有救回来他。”

徐江捏捏眼睛，试图把眼泪憋回去。“不怪老师...你 你做了。”

沈昭昭“...他的葬礼，我会去的。”

他垂头哭泣，只是点头。我说了些安慰话，转身离开，回到车内。李响送我回家后，很快就回了警局处理案子。

“本地居民徐某、闫某携带电鱼工具，到河滩违规钓鱼，不慎触电身亡。”

我拿起茶壶倒水，此刻电视里面正播报着晚间新闻。我转头看向电视，有些失神，水溢了出来撒在木板上。

我惊呼一声，扯了两张纸蹲下擦水渍。

李响“怎么了！”

我抬眸看，见他满脸惊慌跑过来，皮鞋也没有换，家门钥匙还攥在手里。

我浅笑着站起身，把湿透的纸巾扔进垃圾筐里。走了几步，接过他手里的黑色公文包挂在门口挂钩上。

沈昭昭“没事儿，水倒地上了。”

李响看了眼电视播报的新闻节目，又扭头看向朝自己走来的人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整个人更显得皱巴巴的了。

沈昭昭“怎么了，皱着个眉头。”

他没有应声，一步一步朝我走来。他伸手胳膊，慢慢把我搂在怀里，背脊上是掌腹触摸传来的酥麻感。我知道，他在安慰我。

我有些呆愣。

李响“在我这里不用坚强的。”

他的话轻轻传入我的耳朵里，鼻子突然酸的发疼，泪意又涌了上来。我抬手抱住他，脸埋在他怀里，所有的害怕、惊慌在这个时候找到了安放之处，泪水渐渐浸湿了他的衬衫。

此时此刻 旧厂区 宿舍楼。

看见新闻的高启强心乱如麻，虽然盖着厚厚的被子，却依旧抖得很厉害。

深夜，唐家兄弟来找高启强，他们在天台交谈给钱。这番交谈让他们成为了一条船上的人，同时也捆绑住了他们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