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祸第二

“散兵”博士站在巨大的容器前，叫他，“你与枫丹公主吵架了？”

少年迈着沉重的步伐，默声点头。

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但博士依旧是摇着试管，唇角含着一抹几乎发觉不了的笑。

“来吧，实验的最终体”

他这次决定将培养出来的活人肢体移植给他

斯卡拉姆齐默不作声地蹙眉。

“怎么？”博士不快地眯起眼睛，“什么时候变得优柔寡断了？”

他仰起头，一贯的不近人情。

“难道你是不愿意接受？”

“是”

比起他反常的不接受移植的行为以外，更让多托雷惊讶的，是他竟然会直截了当的承认。

多托雷的眼中微含危险的探查，“你与她的意见达成一致了？”

随后，他又冷笑几声，把试管放好，漫不经心道：“那她知道你杀了雷电五传的人吗？那么多人，被绞死十次都够了”

“放弃吧，她那么清高的人，怎么可能能接受你？不过是图一时新鲜。”

他语气冷漠，一贯是听不出情感，他像一台没有人类感情的机器，对一切都漠然到绝情。

听不到回应，多托雷倒是很意外，他回过身子，有些不悦地看过去。

“别告诉我，你已经想放弃了”

少年的身躯一动不动，僵在原地，多托雷眯着眼，打量着他。

“你现在想反悔吗？太晚了，你的手沾过太多血”

太多人的血

一想到这里，他的眼下恍惚就看见了沾染鲜血的双手。

他的拳头忍不住攥紧，多托雷却冷嘲道，“你该不会觉得都是我指示你做的吧？”

“不完全吧？起码，是你自己不愿意相信他们的。”

人类脆弱，变幻莫测，无法揣测出其的真心。

“我不会，再帮你做任何事”

少年的决心以至，他垂着眼眸，话却有力。

“你觉得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只要她知道你做过什么，你觉得她能放过你？”

多托雷的讥讽刺耳，他抬眸，目光沉寂。

他并不否认做过的事情，也并不打算逃避，反而坦诚。

“我等着神罚降下”

“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参与你的任何实验，包括，层岩的探索”

多托雷突然冷笑，笑的猖狂，极度不符合他平日理智到冷漠的形象。

“你要违背女皇的命令？”

他忍不住笑了几声，“就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要去死？别开玩笑了，你根本就不是这种人”

“你是天生的恶人，别想洗脱干净”

少年目光安静，他几乎是淡然的，看着他。

他转身，干净利落。

“我没想洗脱，如果会有报应，我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他不想再帮多托雷做任何事，他不想再沾染罪孽，他不想再做错事。

从他开始听别人的难言之隐开始，从他开始学习小满的行为，对别人报以耐心、怜悯时。

他就察觉到，自己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人了，比任何刻意地学习都更接近。

他不想再看见她失望愧疚的眼神，明明是他做的事情，她却想着揽过过错。

他走的很快，在他来以前，他就决定递交离开愚人众的辞呈。

踏出据点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新生的新鲜气息。

如她说的一样，现在弥补，还不算晚，只要有所作为，永远都来得及。

此刻，他特别想见到小满，想告诉她，他的变化，他能感受到与她一样的情绪。

思念，怜悯，愧疚，伤心，愠怒。

什么感觉，他知道。他闭上眼睛，可以清晰的说出这五种感念带来的不同感受。

他想亲口，述说他的变化，她一定，会惊讶他的变化，温柔的笑着赞美他。

如以前一样，总是温和的注视着他。

他浑然不觉，身后已然跟来了一个人。

多托雷看到了他脸上流露的真情，忍不住冷笑讥讽他。

“她都要死了，你还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

他狂妄地讥笑着，指着他，道：“可怜虫，什么都不知道，等你找到她时，她恐怕连尸体都不剩了！”

斯卡拉姆齐的瞳孔猛然收紧，他快速抓紧多托雷的衣领，“你……是切片！”

多托雷狂笑，掐着他的胳膊，道：“你永远都见不到她了”

斯卡拉姆齐的手臂绷紧，他刚想抡下一拳，却见切片轰然爆炸，鲜血溅到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