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烬明澹台烬22

兰安痛心道：“殿下，你怎能如此！你是陛下与夷月族公主的血脉，天生尊贵，不能学畜生叫，更别提给那些奴才们下跪！”

澹台烬昂起头，他竟然已经是被打得鼻青脸肿了。

莹心：“哎呀，怎么伤得这么重……”

澹台烬道：“他们说只要我学狗叫，就不打我了，还给我吃的。”

他说得很认真，也像是信以为真。

“他们欺侮你，你就没有羞耻之心，你就不觉得难过吗？”兰安道。

澹台烬却问：“什么是羞耻之心？什么是难过？”

兰安道：“那些人方才只是在戏耍你。”

澹台烬疑惑着：“不是要给我吃的？ ”

兰安道：“不是。”

澹台烬又问：“原来如此。那我可以杀了他们吗？”

兰安像是错愕住了，道：“殿下，那两个是你的哥哥呀。”

澹台烬：“哥哥？可他们耍我。”

兰安道：“杀人偿命，殿下犯不着为了他们搭上自己性命，今后你离他们远些就好了。在这宫中，你只能相信我和莹心，我们不会害你，也不会骗你。”

澹台烬再问：“那如果有一日，你们害我、骗我，我可以杀了你们吗？”

那一瞬间，兰安几乎背后发凉。

叶为萤看着这一幕。

兰安对莹心说，过几日有个宫女外放的机会，她想要出宫，回夷月族求援。

莹心点头应下，却不想兰安一去不复返。

等来的是传达景帝口谕的太监：“大王命尔即日启程，质于盛。”

莹心问：“什么叫质于盛？”

太监道：“你还问呢，真是晦气。我们跟盛国打仗打败了，为了议和，陛下命澹台烬去盛国做质子，今日就出发。”

澹台烬在景国被他的兄弟欺负着，在盛国照样被盛帝的儿子欺辱着。

萧凉道：“听他们说你是个怪胎，不会流泪，我才不信这世上有人不会哭……你哭给我看看，我就放了你。 ”

澹台烬：“我不会哭。”

萧凉对一个跟着他混的世家子弟道：“听说大理寺有一种折磨囚犯的手段，能把人的关节摘下来，让他手脚脱臼，再徒手安回去，虽然痛苦至极，皮肉上却看不见伤痕。 你爹是大理寺卿是吧。”

有一道声音答道：“回殿下，这招我也是刚刚学会。 ”

萧凉：“质子殿下身份贵重，怎可轻易留疤呢，不如我们就给他试试这招吧。”

空气里似乎有关节被折的声音。

年幼的澹台烬面色惨白，一只胳膊像是被折坏的人偶肢节一样，可他还是不发一声。

好可怜的一个孩子。

叶为萤手伸了过去，却什么都没探到。

是了，这是莹心的记忆。

画面一转。

莹心面前站着一个陌生的太监，他说：“质子不日就要成亲， 离开盛王宫。 可他一旦离宫， 便有可能会回到景国，那恐怕是如蛟龙入海， 无法收拾了。所以， 明朗殿下说， 质子最好永远也走不出这宫门。 ”

莹心问：“……澹台明朗要我杀了他？”

“不错。明朗殿下体恤嬷嬷年岁渐长， 只要你肯帮这个忙，我们就能想办法让你重归故土。你已经因为澹台烬，毁了大半辈子，难道要甘心跟着这个怪物， 直至客死他乡？”

莹心终于道：“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