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羌停在门口,略微有些不自然:“你这丫头,倒是放的开。”
“在我的家乡,并没有这些讲究。”
更没有皇权压迫下苟且偷生的不完整的人。
其实,凭沈南羌这样的地位,就算是今天对她做出一些别的事情,她也说不了什么。
世道本就是如此。
门被推开,入眼就见苏软一张脸红的吓人,额头冰着一张帕子,作用微乎及微。
“药喝了吗?”
“还没有。”
苏软长这么大,还没有喝过中药,小时候也只是在同学的话语里了解过那个药,听他们说,苦的很。
沈南羌就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开口劝诫:“良药苦口,忠言逆耳。这些姑娘爱听的,才是对姑娘好的。”
道理谁都懂,可谁又真正的能做到?
苏软瘪了瘪嘴,叹了口气。
“我明白的。”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嗓音就像那小猫的爪子挠在他的心尖上。
舌尖抵了抵上颚,手心里的珠子转动个不停,苏软看着他手心里的佛珠,视线慢慢移动,往上看去。
骨节分明的手指很白,与青黑的珠子有了对比,沈南羌的身量极高,她一米六的个子站在他的面前,也只到了他下脖颈处。
不是说太监们雄性激素分泌少,不长个子吗?
那他是怎么长这么高的?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随着苏软的视线冒了出来,沈南羌被她看的发毛,珠子转动的声音戛然而止。
“苏姑娘这么盯着咋家看,是有什么想法吗?”
苏软听着她换了自称,一张小脸像偷了腥的猫,浮现出了淡淡笑意。
沈南羌眼皮一跳,知道她是个不安稳的,只怕是这以后的日子也会不安稳。
“没有,只是觉得掌印……很好看。”苏软因为发着烧,顶着一张红透了的脸看着沈南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像是怀了春的少女正在对着自己的心上人告白。
“你……”
沈南羌一噎,字都吐出去了,才发觉自己什么都说不了。
“哼!苏姑娘还是不要忘了咋家的身份才是。”沈南羌瞪了一眼苏软,虚着脚步推门离开。
少女的声音在身后低低的应着,被吹过来的风冲散,和着荷花香不知道入了谁的梦。
“那只是身份,可实际你还是沈南羌。”
沈南羌出门,看着皎洁的月光撒在青石板上,明明刚从苏软的屋子里出来,却又想起了她那张脸。
青涩,不懂世事,干净的像一张白纸,谁都可以在上面画上两笔,抹掉她最后的纯真。
他忽然想去苏软的家乡看看了,看看是什么样的地方才能教出她这一样的女子,看看在她的家乡有着一群什么样的人,去看看她的生活,看看她……最放松的样子。
起码不像现在这样晚上担惊受怕的睡不着觉,只敢在天亮的时候睡着,不熟悉这里的一切,却要活下去。
这种精神上的压力可比肉体的折磨痛苦多了。
罢了,就当是做了一场不会醒的梦。
沈南羌抬步离开,在他的背后,牌匾上“故园”二字被月光照耀着,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