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

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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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白*探险家信

末日的残忍，抵不过爱情的相伴。

世界毁灭时，我们仍在彼此身边。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类已经成为了地球的主宰，看着被逐步蚕食的自然，主宰们自是沾沾自喜，更加肆意妄为。可是他们都忽视了自己也不过是渺渺世界中的一颗尘埃，弱小的不值得一提，别说宇宙的怒火，就连地球的一个喷嚏，也会使发展万年的人类文明消失一旦。

就在人类的毒手伸向最后一片净土时，自然终于燃起了怒火，报复着自大的人类。谁敢相信，台风、寒潮、海啸、地震、暴雪、火山喷发等等极端天气一起爆发？！世间也再无一片安宁之地。上一秒还是烈日炎炎，下一秒就是寒冰凛冽，或是铺天海啸拍碎了机械的防护，朝着绝望的人类扑来。纵使不相信，但是是冲击着一切幻想，在绝望和崩溃的七天的洗礼后，人类仅余下几万人在灾难的夹缝中苦苦挣扎。

但洗礼仍在继续，或许从不会停下。

看见平安回归的李白，韩信才堪堪松了一口气，继续揉弄着自己红肿的脚踝。李白赶忙拉开车门，把补给品放好，关上车门。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瓶算是稀有品的红花油，倒在手上，拉过韩信的脚细致的揉捏起来。韩信抖了抖耳朵，疼得眼眶有些微红，整个人趴在李白怀中微微颤抖着。

李白无奈笑笑，用木板和绷带把韩信的脚踝固定住，轻轻放下，揉了揉韩信的头，系好安全带，一脚油门，车飞了出去。韩信看向后视镜中已然崩塌的路面，裂开了极深的一条罅隙。

早就见怪不怪了，韩信拿起一罐雪碧，“砰”的一声，白色飞沫溅在车窗上，红金色的夕阳照射进来，光辉似乎更红了些。

“李白，可否与韩某干一杯？”韩信轻晃着手中的雪碧，拿起另一杯递给李白，后者轻笑，单手接过雪碧，与韩信手中的雪碧靠在一起。韩信咧嘴而笑，手肘搭在车窗檐上，望着天边滚滚沙尘，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刚刚略好的心情又重新低落下去。

李白左拐右拐，车厢内的物资砰砰乓乓地响着，雪碧中的汁水也溢出来，看着有些低落的韩信，轻轻问道：“怎么了？”

“我在想，如果人类没有那么大的私欲，会不会也不会是如今这般光景。”韩信一口喝完剩下的雪碧，打了个饱嗝。在车窗檐上趴了下来，嘟囔着，“我之前去地球上最后的那片森林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绿意盎然。但面前是最后的绿木，身后是不断入侵的城镇，动物们几乎居无可居，四处逃窜。大概废了三天，我才取得他们的信任，从而可以帮助很多很多的动物……可我离开后，怎么也不会想到等到我再次来到此处时，只剩下漫天黄沙和这铺天盖地的灾难。”

“不管如何，信，都不会再有那个‘如果’了。”李白猛打方向盘，避开了前面从天而降的冰棱，也深深叹了一口气。

“白，可能以前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到，明明已经有了保护自然的意识，但是还是败给了那不可避免的利益的诱惑，更是败给了自己。最终，走向灭亡，但仍不知悔改！”韩信伸出手比划着夕阳，自嘲一笑，“利益倒是永恒。”

李白在沙滩上停住了车，按下一个按钮，车轮收缩，在车底下弹出橡胶气垫，向前冲了几米，漂浮在了海洋上方。

“信，也许，人一直都在追逐着自己所没有拥有的一切，却往往忽视了最纯挚的美好。”李白揽过韩信，印下一吻，他明白韩信为什么会这么想，“信，不一定所有人都会在这场灾难中醒悟，更不会是所有人都会为此而做出改变，也不会是所有人都败给了利益。什么人都有，只不过都不在我们身边。”

就像昨天遇见的掌握着众多资源而且还怡然自得的那个资本家，面对苦苦哀求的伤者，一板一眼地说“以物易物”。看着怒号的自然，也只是冷漠着，甚至还极力抱怨这自然不得时宜的怒火，打断了他的积财路。

韩信正巧看见那奄奄一息的伤者，和资本家宁愿废弃众多物资也不愿赠予伤者的药品，十分不解，拿着那些变质的药品，大声质问着他们，后者却讥笑着韩信的天真和无知，更表现出对自然破灭和生灵涂炭的不在意。

“以一物置一物，才最为公正！更何况现在还是末日呢…”资本家笑眯眯地说。

“总比浪费好！不拿来用的物资算什么物资！物尽其用，岂不美哉！”韩信狠狠地把手中药品朝资本家扔去，“末日中的物资又何其珍贵！浪费这么多药品！于心何安！”

“我怎么没有赠予呢？不是你们自己不要的吗？”资本家大笑起来，结果韩信扔过来的药品，随手一扔。不等韩信再次发怒，资本家挥了挥手，登上飞船，扬长而去。

纵使韩信极力给伤者治疗，但没有珍贵的凝血剂和修复品，伤者也只是多活了半小时。

韩信真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更不明白为什么直到现在，资本家不因生命而活，反而还是为了利益而活。

铺天的沙尘又从天边奔来，打得车窗上满是“沙沙”的声音。幸得这辆车早就被两人改装加固过，不然怕是也会折损在这沙尘下。

“云怎么样了？”韩信解开安全带，往李白怀中蹭了蹭，眨巴着双眼看着他。

自从一周前全球天灾开始，身处空间站的赵云就再也没有收到来自地面的任何消息，只能一次又一次向地面传输消息，虽然接受得到，但始终无法向赵云传递消息。

在两天前，赵云发了一段话，其中有一句：“亮，你是否遇难了？如果真的遇难了，我来陪你可好……”

李白沉默了下来，诸葛亮在昨天被另一个幸运者推入了岩浆，尸骨无存，而赵云，据张良发来的消息，应该在诸葛亮遇难的同时，赵云在空间站自杀。

“和亮一起逝去的。”李白摸了摸韩信的头，低声说道，“就在昨日。”

韩信的耳朵一下子耷拉下来，整个人更加郁闷，无精打采。

“一同逝去，总比一个人在世上好太多了。”李白将头埋进韩信脖颈，紧紧抱住韩信，安慰着他，“信，你在，我在，足矣。”

不知怎么，沙尘暴竟只持续了数十分钟，明媚的月光照射到车内，洒下银辉，朦胧着小雨，水面上激起了片片涟漪。

“信，你看，月光雨。”李白抹去韩信脸颊的泪水，轻轻捧起他的脸，带他看向窗外。

变幻的蓝紫云彩和皎白的月色，映着细雨，偶有些许冰棱落入水中，激起了千丈水花。韩信眼中映着光辉，忍不住打开车门，把手伸入水中，郁闷的心情稍微散去些许：“白，好美。”

李白轻笑着，递给韩信一支笔和一张纸，还有一个水灯：“写他们的名字吧，今天中元节。”

韩信接过纸和笔，写下了挚友的名字，放入水灯内，看着水灯在水波上飘向远方。李白关上车门，拉过被子，哄着韩信睡觉，韩信抖了抖耳朵，抱住李白，轻靠在他的胸口，半晌，睡着了。

四小时后，韩信和李白换岗，李白看着喝着咖啡的韩信，无奈叹了一口气，阖上眼睡着了。韩信奇怪地看着海平面上露出尖尖角的太阳，暗想到才四点，怎么会日升。

光芒逐渐耀眼，李白自是睡得不太安稳，辗转反侧。韩信拉上窗帘，只留下一小块方便观察外面的世界，又轻轻给李白带上眼罩，继续喝着咖啡。

奇怪的是，今天异常安静，直到李白醒来，也没有出现任何难以避免的灾难。

“白，今天安静得很。”韩信把没喝完的咖啡塞给李白，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李白看了看钟，已经十一点了：“信，你怎么不喊我？”

韩信找李白索吻，钻入被窝中，嘟囔了两声，再次入眠。李白揉了揉韩信的头严肃地看向窗外耀眼的世界。

“事出反常必有妖。”李白喃喃道。

过了一会，显示屏上突然弹出一个消息，是张良的电话。接通后，听到张良简单分析了异常，预计是地球的公转和自传出了问题，不过是什么问题，缺乏空间站消息，至今无法确认。

“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张良轻轻说道。

李白低眸沉思。

“喂！你不白！雏儿怎么样了！”刘邦的大嗓门从话筒中传来，惊着了正在熟睡中的韩信，懵懂地睁开眼，又在李白的温柔下沉沉睡去。

“嘘，信正在睡呢。”李白无奈笑了笑，轻轻说道。

刘邦闻言，也笑了，支开张良后，起身走到角落中，一改往日开玩笑的不正经，低声严肃地说道：“李白，我刚删了一个空间站传回的消息，没让子房看见，怕……算了，那条消息是空间站最后一人穿回的，大意是地球正在朝太阳极速靠近，自转也在不断加速，怕是在最后，不是坠入太阳就是自我解体。”

李白默默抱紧了韩信，哑声道：“你估计，有几天？”

“……据计算，最迟三天，照目前速度，怕是两天不到。”刘邦叹了一口气，努力笑了笑，虽然知道李白看不见，“李白，你准备怎么办？”

“……我想带信回家。”李白宠溺地看着韩信，莫名有些心酸，“你呢？”

“……我吗……”刘邦迟疑了一下，坚定的说，“我想送子房离开地球，我想让他活着。虽然只有两天，但应该还来得及。”

“你不去吗？”李白愣住了。

“目前航天器中的资源，全部加起来也只能供一人生存。”刘邦喟叹到。

李白叹了口气：“刘邦，他更希望你活着。”

“我也是，我更希望他活着。”刘邦来回踱步，“我也是怕他知道后拼劲全力把我送出去，所以，我删了那条消息。”

“但你现在，不也是做着这种事吗？没什么区别。”李白压下情绪，尽力柔声道，“刘邦，张良会恨你的。”

“我不怕他恨我，我只怕他不能活着。”刘邦轻轻笑笑。

“可是，阿季，没了你，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死亡的人倒是一走了之了，留下活着的人如此痛苦……”张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刘邦慌乱捂住手机，“别捂了，我都听见了。”

“你……听见了多少……”刘邦小心翼翼的看着张良。

张良放下手中的资料，淡淡的说：“不多，也就是全部。”

刘邦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张良拿过手机，轻轻吻上了刘邦：“阿季，不要留我一个人，我也不会留你一个人，好吗。”

刘邦愣了一下，紧紧抱住张良，低低“嗯”了一声。

李白轻叹一口气，挂断了电话，吻了吻仍在睡梦中的韩信，轻声说道：“信，我们回家。”

韩信听完李白讲述后，也没多说什么，任由李白开车带他走向回家的路。看着李白强撑着开了两天一夜，韩信强行停下车，抹去李白头上的汗水，像是在做很多的挣扎，最终，韩信轻笑着摇了摇头：“白，我们不回家了好吗，我不想把最后的时间浪费在路上。”

李白呆呆地看着韩信，张了张口，最终点了点头。紧紧抱住韩信，李白闷声道：“信，我们不赶路了，就在这边。”

韩信自是懂得李白的心思，放下了一切戒备，任李白任性妄为。

是夜，韩信和李白手牵着手，站在峭崖边，十指相扣。

毕竟是地球母亲，更是家乡，就算往日景致不复，也难以开口骂到他的不美好。韩信怜惜地看着一寸寸断井残垣，无限眷恋之情涌上心头，巨大的悲伤盖过了一切。

“你说，我们是变成粒子，还是就这样飘荡在宇宙之中？”韩信微微笑着，身边的空气越发燥热，有些枯枝乱叶也被点燃，空气中水分在大量散失。

李白紧紧抱住韩信，看着已经在热浪中有些变相的脸，心疼地抚摸着：“应该是一堆粒子。”

韩信紧紧抓住李白衣襟，大哭起来，声音回荡在天地间，惊得沙尘漫飞，连天地都昏暗了几分。李白深叹了一口气，身边空气愈发干燥，空中不时闪烁这光芒，他们都知道那是被引力拉回的飞船。

“信，和故土一起湮灭，或许也会是一件好事。”

身边的一切都在燃烧，熊熊烈火萦绕在两人身边，身体像是被撕裂一样难受。看着越来越赤橙的天空，李白捧起韩信的脸，轻轻吻了下去。韩信也紧紧勾住李白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世界毁灭时，你仍在我身边。

宇宙中闪烁出万分耀眼的白光，似乎是宇宙悲悯的泪水，瑰丽的地球从此在宇宙中绝迹，只有重回粒子的一切。

在太阳疯狂的变换中，似乎有两个粒子靠在了一起。

END.

有两种毁灭的路，一个是地球自转过快解体，一个是公转轨迹失衡坠阳，作者自以为后者会更加震撼，而且闷死和气化（靠近太阳时），后者更美，所以作者选择了坠阳。

其实想宣传宣传的，每个人要保护好自然，不要让他发怒。

请记住一句话：人在自然面前，永远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