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相遇（2）

意识从混沌中醒来，还未曾转醒便已经感觉到了满身的疼痛，浑身犹如快要散架了一般，嘤咛一声，发现喉间干涸不已，眉头微皱，睫毛轻轻颤动了一番。就听见一人说：“别乱动，你身上全是伤。憨宝。”昏迷中的人，眼睫忽然一动，眸子陡然睁开。澄澈的双眸变得深邃如墨，闪烁着渗人的寒光。男人气息瞬间变换。

他静静看着那昏睡了三天的人睁开了眼，迷迷蒙蒙的星眸如含了一汪水，初时是薄雾迷蒙，然后沉波荡漾，到了末便是古井无波，如明镜般，却封住一切动，看不出深浅了，似一滴墨融了泉水，缭绕妩媚，然后寂然无声。而与此同时，仰面向上的姿势，也让祁韩看清了床帘内，正含笑看来的青年人。没有那层帘帐的遮挡, 他看得更清晰、也更明了。望进那双妖异黑眸，黑，清洌璀璨，夺魄勾魂，让人呼吸凝滞的黑，但是，却真的非常非常熟悉。像……不、是……是阿堰哥哥？！恍惚间，梦回故地。

金陵腊月二十，一年最冷的一天，大街上积着白雪，房檐挂着冰锥，寒风刮骨，迎面吹上，仿佛是被老天爷狠狠的甩巴掌似的。这样的天气，鬼都不愿意出门。但是这一日却从大清早就沸腾了起来。大街上到处都能看见热闹的人群，他们眉飞色舞的说着话，欣喜若狂的氛围仿佛能化作热腾腾的蒸汽驱散笼罩在金陵上的严寒。金陵的大街上便热闹非凡。那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那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那扑鼻而来的香味，令人回味无穷。我迫不及待的拉着母亲的手在人群中钻来钻去。

没走多远，前面不远处便传来一个低低压抑着地哀呼抽泣之声，还伴随着砰砰地撞墙之声。祁韩愕然，急行了几步，见一家小门小户的门口，一个布衣少年正以头撞墙，双手痛苦地在有些湿漉漉的墙壁上抓着，土尘扑簌而下。“阿堰哥哥！你……你怎么了？”祁韩满脸疑惑的道。“我没有……家了，我的家没了。”柳明堰缓缓又说：“他们……他们在路上遇到了马匪，他们全都死了……憨宝，他们全都死了！我的父亲、母亲全都没了。他们都被马匪杀了！我想报仇！我要报仇啊！”柳明堰失声痛哭

曾见他翩翩少年白衣如雪，随意往窗边一靠，姿态惬意，还拿酒杯不紧不慢的摇晃着，笑的风华倾世。

现在……没想到

“阿堰哥哥，你要怎么报仇，我跟你一起。把坏人杀了告慰叔叔婶婶的在天之灵。”“憨宝！”祁韩母亲刚追上自己的孩子就听见这句，吓了一大跳。立刻出声呵斥。“你怎么说话的。”刚说完就发现柳明堰的不对劲。蹲下身摸了摸柳明堰的头，缓缓说到：“告诉婶子，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怎么一直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