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时候, 棠欢宿在了宫里,半夜的时候却是醒了过来,辗转反侧,最后起身穿上了鞋子和衣服。
她没有惊扰守在外面的芸香,独自绕开了侍卫,离开了汉阳宫。
她走了偏僻的小道,经过了太液池,穿过了御花园 ,本打算去冷宫看一下那些猫猫狗狗,虽然自己拜托了王公公,他也派了手下太监时常照顾,但到底不放心。
可是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太后宫的后面,墙的后面就是太后的寝殿,她正打算离开,却听到了摔东西的声音。
她脚步一顿,抓住了墙上垂下的树枝爬了上去,藏在了依旧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上,用绿叶掩盖了身形,而后看向了灯火通明的寝宫。
树离那里还有些距离,但是她们说话的声音却是很大。
刚想完,又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咆哮声,
薛太后一个两个的 ,就知道忤逆哀家!
而后, 棠欢听到太后身边的徐嬷嬷温言细语地劝道,
徐嬷嬷太后娘娘,身体要紧啊。您听老奴一句劝,您与陛下毕竟是亲母子,这哪能有隔夜仇呢?
徐嬷嬷至于那不是亲生的,她现在已经有了婚约 ,便提前婚期,让她早日嫁给谢危,然后让陛下将谢危外放,如此,就能将她赶出京去,也是眼不见心不烦了。
薛太后你说的倒是轻巧,虽然谢危与燕家一样事事为难薛家,可是陛下如今 十分看重谢危,又怎会舍得将他外放 ?而且哀家凭什么让沈萱衣那小贱人如意?
薛太后若不是宫里规矩,产死婴不详,哀家又怎会为了保住后位,而纡尊降贵的去养燕仪那贱人生的女儿? 原本我以为前些日子能够摔死她的,谁知道那么高的台阶滚下去,昏迷了快要一个月 ,也能醒过来。
薛太后哀家本打算放她一马的,也不介意可怜她一下,谁知道她竟和那贱人越长越像,而且现在越发放肆。果然是商贾血脉,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东西。本打算让她早早嫁给谢危,可是谢危一天到晚和薛家唱反调。
薛太后哀家绝不会让他们如意,我一定要想办法毁了她和谢危的婚事,然后让她和亲大月。
说到这里, 她狠狠一拍桌 ,咬牙切齿,眼里满是痛恨。
棠欢默不作声地听着,而后下了树,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汉阳宫而去。
怀疑是一回事, 亲耳听见又是一回事
所以,这具身体果然不是太后亲女,所谓的疼爱都是假的。而沈萱衣之所以会死,都是太后设计,因为她看见这一张脸就会心虚恐惧。
如今,她想要毁了自己和谢危的婚事, 让自己和亲大月……
如果让她的诡计得逞 ,那么上一世沈芷衣的结局,就是自己现在的结局。
棠欢回到了汉阳宫,第二天一大早,却是离开了皇宫。
路上的时候,遇到了沈芷衣,她疑惑询问,
沈芷衣小妹你昨日才进宫, 怎么现在又要离开啊?你真不打算上课了啊?今儿定有谢先生的课。
棠欢咳嗽了两声,一脸苍白地回答,
棠欢我昨儿踢被子着凉了,万一去上课,过了病气给皇姐就不好了咳咳咳……
话未说完,就是猛烈的咳嗽。
沈芷衣连忙道,
沈芷衣咳的如此厉害,就应该让御医诊治的。
棠欢无妨的,我回府休息两天就好了。
说完 ,就吩咐侍卫赶马车。
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沈芷衣担忧不已,
沈芷衣这病了,怎能不吃药呢……
站在她身边, 将棠欢刚才的神色收于眼底的姜雪宁道,
姜雪宁汉阳殿下定然是为了逃学装病,而不是真的身体有恙。殿下一定要为她保密,不然要是挨了板子,怕是会哭鼻子。
沈芷衣一听,连忙道,
沈芷衣放心吧,我一定会保密的,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而另一边 ,棠欢回到了公主府,进了书房,在柜子的暗格里摸了摸,拿出了一只黑色的瓷瓶,将其打开,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
她想了想,还是放入了口中,咽了下去,不到一会儿,只感觉胃部一阵烧灼巨痛,她却是强忍着,不发一语,将双手紧握到了青筋毕露,额头上冷汗直流。
突然,外面竟然传来了谢危的声音,
谢危殿下,陛下听说你生病了,特命臣来看望。
棠欢连忙拿出了帕子,擦去了额头上冷汗,而后打开了门,看着谢危空荡荡的两只手,一脸嫌弃,
棠欢礼物都没有,也叫看望?
他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扯入怀中,笑的一脸不怀好意,
谢危臣便是礼物,殿下可以尽情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