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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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普面上看着没什么表情，他尝试着用核心发力，看在仙境能不能使用魔法。如果能使用力量，那么在躲避祸害的过程中他会舒服的多些。

他叼着烟，用尽全身力气调动全身的“气”，但可惜的是，指尖没有任何光芒出现，他能感知到的唯有后背的纹身在隐隐发烫。林普的额头沁出一层薄汗，他没什么兴致地把烟吐了踩灭。

“黎灰。”林普突然喊他。“怎么了？”黎灰突然回神。

林普脱下西装扔给黎灰，嘴里不知道从哪薅了根狗尾巴草叼着，随后是紫绿的不规则条纹衬衫。见林普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衣服，黎灰有些被吓到了，“你要干什么？”

林普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一粒一粒地解开贝母扣，直到露出从腰一直延伸到大腿根儿的纹身。黎灰怔怔地望着他，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许久，黎灰才哑着喉咙说：“这是…他？”

林普点点头，道：“你能处理掉吧？他的痕迹。“一想到只要这纹身在他身上，维吉尔就能知道他在哪，林普就感到一身恶寒，像是有黏腻恶心的蛆虫在他背上爬行一样。

红茶味随着袅袅升起的烟散发开来，朦朦胧胧中黎灰看到面前一直游刃有余、不可一世的男人似乎有些忧郁。就像地坛周围四季可见的狗尾巴草一样：它们一直都在，可不知道是不是夏花开的太过艳丽，还是秋叶倾泄的太多，不至孤寂当隆冬竟根本注意不到它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疲惫，林普的瞳孔现在是接近于棕的橄榄绿色；因为等的时间太久，亦或是吸入了太多的尼古丁，那双橄榄色的瞳孔有些涣散了。黄、绿、棕的色块交织起来，像是大理漂亮的扎染布一样：拥有扎染布样漂亮眼睛的男人，他当内心是否也这样繁复呢？

黎灰不知道。

他只知道面前的男人痛苦不堪，或许是被厉鬼缠上久久不能安稳度日的烦躁，也或许是在人类世界身为有权有势的、金字塔尖上的男人现在有求于人一个娃娃。

许是等的不耐烦了，林普轻掸了下烟灰，扭头看向黎灰：“办不到？”吸烟已经燃了大半截，男人的耐心也随着掸去的烟灰渐渐消散。

黎灰不屑的笑了笑，随后就将手覆上男人结实的背，“这世上还有我御王黎灰办不到的事？”冰凉的触感让林普有些不适应，但他没说话，默默地从旁边薅了两片薄荷叶扔嘴里嚼。

祛掉维吉尔的印记不像人类世界里洗纹身一样疼，黎灰微凉的法力在背上四处游走，倒是让人觉得很舒服。

许久，久到林普等的都有些麻木了，黎灰才舒一口气，道：“好了，现在你是个完完整整的自由人了。”风拂过他的发梢，明明是娃娃，眼下却有淡淡的黑眼圈，给白净的脸徒增了几分性感的味道。

男人扭过身，随意地将西装外套披在身上。他招招手，冲黎灰道：“走吧，干点正事去。”他也不等黎灰回答，只自顾自地径直走去，黎灰也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他们穿过参天的大树，穿过开的艳丽但品相诡异的花儿，穿过被污染的河流，随着时间的推移，路边的景色渐渐变得正常起来——也仅仅是林普认为的“正常”而已，毕竟从前路过的花草山水是正统的仙境本地货，黎灰从小见到大，反而是这些清新漂亮又带着点圣洁的园林，黎灰才觉得新奇。

林普已经扣号了西装外套的扣子，甚至还有闲情雅致不知从哪变出两条项链戴上，他微微侧过头，扬唇对黎灰道：“欢迎来到我的宗教帝国，亲爱的御王黎灰。”

好像只有这片教区有阳光似的，琐碎的阳光照的有些刺眼，而落到眼前的男人身上时却变得异常柔和，周围鸟语花香，时不时鸟儿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叫唤；正值丁香盛开的季节——即使仙境四季如春，就算是不同季节的植物也总能一齐为主人保持最漂亮的姿态，可黎灰仍觉得今天的丁香是那么香、那么漂亮。

印迹消失，林普试着用核心发力，指尖慢慢窜出一团光球，他低声念了几句咒语，随后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光球也随之消失。

黎灰自然是注意到了这点，他低声询问林普怎么了，用不用为他卜一卦。男人出声拒绝：“不用，想到了点恶心事儿。”

黎灰问道：“什么事让你这么烦恼呢？”事实上趁林普回答的功夫，他早就在心中用钱币卜了一卦，就算不太清楚林普和他旧情人事，这么一卜也就大概知道林普到底为何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