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我拖着行李箱,带着羞涩与胆怯来到了这个被称为“东方巴黎”的地方。
我第一次来到这么繁荣的城市。
外面的世界如此耀眼。
来上海读大学,是我很早就有的打算。
我自小就在两个家庭的夹缝中安静长大,哪边都不是我的归宿。我的存在像一件精美瓷器上隐秘的裂纹,时时刻刻提醒着两个家庭的不圆满。
在他们把我送去外婆家的路上,路过了镇上唯一一家奶茶店,店里的广播正在播放陈粒的《光》。
“你低头不说一句,你朝着灰色走去,你住进混沌深海,你开始无望等待。”
好像这就是我的命。
我喜欢上了陈粒独特的嗓音,经常从外婆家跑七公里来到这里,只为听一听陈粒的歌。
去的次数多了,店员自然也认识了我,问我来店里做什么。
我很害怕和陌生人相处,迟迟不敢回答。
店员很安静地离开了,不久后端了一杯珍珠奶茶递给我。那是我第一次喝奶茶,原来生命中加点糖会这么甜。
自此,我和店员姐姐成为了很好的朋友,我也通过她认识了陈粒。
满身江湖气的陈粒是我大半个童年的希望。我现在逢人便说:“我是听民谣长大的。”
我立志要考上陈粒的大学——上海对外经贸大学。
可身处偏远小镇的我,连去上海的路都踏不上。
我发疯般地苦学,抱着书本啃,终于在高二那年倒下了。
外婆心疼我,托人去买了一张陈粒的专辑。我知道当时专辑对我家来说有多贵,外婆也经常背着我抹眼泪。
班上同学因为少了我这个高分选手,没人给他们解惑答疑,也都学不下去。在经过班主任的同意后,有几位同学来到我家看望我。
他们想尽办法让我开心,甚至有人装怪,拿着笔当话筒,唱陈粒的歌给我听。可我笑不出来,生活真的太苦了,陈粒是我触碰不到的光。
突然有个同学想到什么,给我看了一段视频。我边看他边给我介绍:
“你看这个人好搞笑啊,他叫小潮院长。”
其他同学好像也认识屏幕里的人,争着说:
“长得呆的是杜海皇。”
“瘦的那个叫高斯。”
“旁边那个脸很红的是小傲。”
“哈哈哈哈哈,小傲专属BGM!”
“小潮院长又在用‘老板卡’!”
“杜海皇处刑曲!”
……
我看着他们,忽然笑了起来。快乐的事情好多啊,我以前都没发现。
不久后,我回到学校,继续努力学习。同学为了让我一直处于快乐的状态,每次放假都要拉我看小潮院长的视频,屏幕前的我总是在哈哈大笑。
“给别人带来快乐是一件很酷的事。”我深以为然。
第二年高考结束,我以高考状元的身份走出了小镇,如愿以偿进入了上海对外经贸大学。不少同学也去到了更好的地方。
大学的生活比从前轻松不少,我周末会去新东方教英语,课间带着孩子们看小潮team的视频,有空还会搞一下音乐。
没想到随便搞搞音乐,倒还搞出了些名堂。我在发布了《感光世界》这首歌后,有人喜欢有人骂,但总算收获了一批听众;用民谣的风格翻唱了老番茄的《梦见》后,竟大火了一段时间。我在那年还听说了陈婧霏,清华伯克利双料才女,和陈粒一个公司。
大二那年暑假放假前几天,我收到了老番茄的邀请,和他一起去故宫拍摄文物讲解《等到秋光蝉鸣时》并合作演唱同名歌曲。视频发布不久后,播放量突破了千万,我再次小火了一把。
我这两年内赚了不少钱,给外婆寄了部分,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并承诺以后有钱了就把外婆也接来上海住。
我在拍摄期间还认识了老番茄的好哥们儿,他们都是来给老番茄加油的。反观我自己,至今还是孤身一人。
拍摄结束后,老番茄给了我一张陈粒演唱会的门票。我激动地问他他怎么知道我喜欢陈粒,他说我微博上发过,但这是他兄弟某幻托他交给我的。
老番茄你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要多去展现自己。
我手里紧紧握住门票,低头回答着:
谭婳……嗯,谢谢张秋实老师。
我去听了陈粒的演唱会,在结束时排队等亲签,我在人海中看见了一个人影,好像是送我演唱会门票的那个人。
我排在队伍的末尾,人差不多走完了。陈粒给我签完名后,征得了她的同意,给她讲述了我的故事。当陈粒得知我从小听她的歌,还和她上同一所大学,并且也在搞音乐时,她表示自己愿意在圈内帮助我,我还要到了她的联系方式,让我在音乐创作方面遇到困难就去找她。
临走时,她指着站在门口的一个人问我:
陈粒那个男生站在那里看你很久了,你认识他吗?
那人正是某幻。
谭婳他是我朋友,陪我来听你演唱会的。
我跟陈粒告别,跑去找某幻道谢。
那一天,我找到了只为我照亮的那束光,也遇到了带我找光的人。